等第二天，程夏情绪平静了些，孙小猛才给她打电话，说要见面，程夏拒绝了。

    赵梨花似乎挺绝望，程夏听到她在旁边哭，倒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嘟哝着“我们家滔滔该怎么办”。

    程夏按着起伏的胸口，挂了电话。

    赵梨花和孙小猛傍晚就走了，那天不欢而散，给程夏带的礼物没来得及送出去，孙小猛叫了同城快递。

    晚上程夏收到，也懒得拆，直接扔在旁边。

    祁玲玲刚看过孙小猛发来的一大堆道歉短信，心情好了些。程夏去洗澡时，她偷偷打开看了下，是个名牌包，下面还压着张银行卡。

    【我知道这种时候给钱不太合适，但这是我姐的心意，来鹭城之前就准备好了，也不知道孩子喜欢什么，让她自己买吧。】

    过了几天，程夏才想起那个礼物，把盒子搬出来，盘腿坐在地板上。

    祁玲玲奉行女儿要富养，物质方面不曾亏待她，看到包时，程夏脸上没啥表情。直到，看到银行卡下压着的便签，她的视线才渐渐模糊。

    取款密码，是她的生日。

    程煜出来倒水，看到她坐在地板上，抱着膝盖，肩膀抖得厉害。他走过去抱住她，程夏耳朵贴着他胸口，听到沉稳的心跳，隐忍的泪水唰唰就下来了。

    地上凉，程煜把人抱回房间，拧了热毛巾帮她擦脸。

    程夏揪着他的袖子抽噎，眼皮红红的，睫毛沾了水珠，一颤一颤。

    “哥，我该怎么办呢？”

    她仰着头，乖乖让他擦脸，嘴巴开阖，声音被毛巾抹得含糊，“我不能见死不救啊……呜呜呜，他才两岁……”

    他的宝宝怎么这么善良呢？

    程煜心疼，扔了毛巾把人抱进怀中，也没说话，手轻轻顺着她的背。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破防。

    他也理解程夏的不甘，毕竟，十九年来，她没得到过一点母爱。这会儿突然找上门来，却是为了让她救弟弟。

    换成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人还是要救的。

    无论父母如何，两岁的孩子都是无辜的。

    想通后，程夏并没急着联系对方，她觉得，让他们多受几天煎熬也好。

    孙小猛回去后没多久，程夏接到一个年轻女人的电话，自称是她妈妈。她在电话里跟程夏道歉，说她之所以没去鹭城，是有苦衷。

    至于是什么苦衷，她没说，程夏也没追问。

    程夏语气淡淡的，没显露出太多情绪，但因为早已做好了决断，心情出乎意料地平静。

    那女人没说给滔滔捐骨髓的事，程夏也缄口不提。

    很快就要圣诞节了，过完圣诞是元旦，也是程煜的生日。程夏想陪他过完生日再说这事。

    *

    赶完年底那波加班，程煜的工作告一段落。他已经买好去三亚的机票，圣诞前一天出发，过完元旦再回来。

    那边很暖和，据说还能游泳，程夏很期待，早早就开始收拾行李，照着网上的攻略，买了一大堆东西。

    程煜每天都能看到她在收快递。

    这天晚上，他下班回来，看到客厅放着个很大的箱子，程夏跪在地板上，半个身子埋进去，从箱子里往外翻东西。

    包包，衣服，帽子，鞋子，化妆品，还有她喜欢的日漫周边，零零散散扔了一地。

    程夏不是会乱花钱的人，这段时间买的也都是旅行用品，程煜正纳闷，就听她说这些都是“那边”寄过来的。

    “说是圣诞礼物。”她嘀咕着，语气轻快，“这么多，好像是要把这些年的礼物都补给我似的……呵呵。”

    最后那两个“呵呵”很轻，情绪复杂。

    程煜蹲下去帮她把东西收拾好，又整理了下行李，睡下已经十一点。

    明天早上七点半的飞机，怕起不来，程夏没有闹腾，窝在他怀中乖乖地睡。睡到半夜，额上一层薄汗，程煜起床关了暖气。

    程夏很喜欢三亚，对怕冷的人来说，这里简直就是天堂。美中不足是人太多了，东西也贵，什么川菜湘菜闽菜粤菜都不正宗，还难吃。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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