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办公桌前,咬着指甲,打开免提,拨通那个几乎能背出来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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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您好。”电话接通,响起礼貌而甜美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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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堆起笑容客气地说:“那个……您好,麻烦帮我转接一下杨志宇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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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院长去美国参加研讨会了,这一周都不在国内。”电话那头的美女略带歉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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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不好意思,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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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被切断,响了阵阵有节奏而令人头痛欲裂的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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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几次被拒接来着,第二十八次还是第三十二次,我无力地回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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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从周六到今天周一,除了能拨打研究院的电话之外,没有找到任何直接联系到他的办法,我真怀疑他是不是中情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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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真正的问题在于,我让在出入境管理局的同学查过,杨院长根本没有出境记录,也就是他根本就在恋语市,只是不肯见我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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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我崩溃地大叫,借此发泄内心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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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希望我的办公室隔音不会让她们觉得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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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是,我尖叫完不到20秒,悦悦就跌跌撞撞地冲到了我的办公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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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老板!我刚刚得到了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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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悦悦熟悉的开场白,我的头皮一阵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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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姐和顾梦他们也闻声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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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安娜姐倒了一杯水给悦悦,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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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是一个坏消息。”顾梦双手抱在胸前,柳眉一挑预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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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悦悦比手掌还小的那张脸这时候皱成了一个包子,愁眉苦脸地说:“是一个坏消息,一个坏坏消息和一个坏坏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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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我一时半会儿脑海里闪过的不是到底有多少个坏消息,而是本来就丧得要命的周一居然连一个好消息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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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先别着急,一个个说,我撑得住。”双手揉着太阳穴,我做足准备迎接命运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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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消息是:我有一个朋友她男朋友的高中同学的舍友在科学院里工作,我托朋友问了一下,他说,杨院长是从来不接受任何节目采访的,更别说参加节目录制了。”悦悦哭丧着脸,泫然欲泣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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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她男朋友的高中同学的舍友到底是隔了几层关系?不、这不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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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是,现在总算是弄明白了为什么杨院长死活都不肯跟我们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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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最快的速度消化完这个事实,觉得外面的天虽然有点阴,但是还没有塌,我挥挥手示意悦悦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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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坏消息是:华锐内部流出的消息,风海已经敲定了这次邀请的嘉宾,是市科研所的张西铭教授,杨院长是他的导师,他是杨院长最得意的门生。”悦悦的声音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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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地看了窗外一眼,咋这天空阴沉沉的,还有些砂砾丝丝缕缕地往下飘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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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外面的天不放,我心平气和地说:“你告诉我,还有什么能比这消息更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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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悦抿了抿唇,过了半分钟之后才支支吾吾地说道:“刚刚魏助理来电话说,高层临时决定这次内部招标提前,下周一就要拍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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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一声巨响,窗外的天空炸开一个巨大的黑洞,漫天的尘土和砂砾蜂拥而下,把我深埋在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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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上帝居然还用铁锹把上头拍平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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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我们现在怎么办啊!”悦悦的话把我从幻想里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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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使劲甩甩头,把一头的尘埃甩干净,大脑飞速地运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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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张教授是杨院长之外的第二人选,这下好了,风海直接断了我们的后路。”到底还是安娜姐冷静,就目前的形势作出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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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在权威方面来说,第一软硬不吃,第二已经被人捷足先登,难道这一仗要不战而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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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我去研究院门口直接堵人,见到了绑走再说?”一向暴脾气的顾梦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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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管我们是不是拿下这个项目,我们都要因为犯罪一炮而红了。”对于这个馊主意,我皮笑肉不笑地回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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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姐一脸严肃地思索了片刻,随后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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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总现在还在伦敦吗?”她问得隐晦,但是我很清楚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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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几天很忙,我不想烦他。”摇摇头,我拒绝寻求李泽言的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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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如果连这点事情都搞不定,我还有什么脸拿华锐的投资。”咬了咬牙,我产生了一个背水一战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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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上外套,我朝办公室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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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解决啊?老板,难道你还有备选人员吗?”悦悦不死心地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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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头也不回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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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一些鲁莽,但是既然想孤注一掷,那就让我为我的决策买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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