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舞台上已经换了一个乐队,贝斯,吉他,架子鼓各式乐器齐齐上阵,现场一时气氛高涨,周围的人都开始扭动腰肢,摇手晃脑。
然而,岑蔓与岑净两人这方小世界却分外寂静。
“……宝宝,你知道了。”岑净开口打破沉默。
今天下午,岑净收到一张截图,是银行账户转账记录,两年多前的。
岑蔓发来的。
看到的一刹那,岑净浑身血液都凉了。
岑净打电话给她,岑蔓接了。
他听到一道呼吸声,沉闷而轻缓。
岑蔓迟迟不出声。
他试探性叫了声“宝宝”,岑蔓却挂了电话。
看着熟悉的电话号码,岑净想要再打一次,可他终归没有按下拨号。
如果在电话里说清楚,也许岑蔓会因为发现当年的真相心软原谅他,他也有机会趁此再次打动岑蔓,让岑蔓重新爱上他。
然而在那一刻的沉默里,岑净听到了岑蔓的痛苦和难过,他的宝宝远比他想象中地在乎他的隐瞒。
他不该在一个电话里解决当年的事的,他需要见到岑蔓,用语言,用眼神,用拥抱告诉宝宝,她不该因为这件事难过。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岑净逆着灯光,五颜六色的舞台灯只能模糊勾勒出他的身影,让岑蔓始终看不清他。
“当年你还在读高叁,说出来只会让你分心,所以我没说。”
岑蔓:“那大一呢?我考上了大学,你总该说吧。”
岑净语气艰涩:“……因为后来,我开始觉得我在耽误你,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根本不会被人拍到这些照片,还被人用恶心的目光看着你,跟踪你。”
没人能知道,当王寅裕一脸猥琐嫌恶,甩出他们在公司停车场亲吻的照片时,他有多想杀了那个男人。
他平生第一次,不顾体面,冲动上前,一拳又一拳殴打一个人,如果不是王寅裕哭喊着“我还有很多照片,岑总如果你打死我,我电脑上的邮件就会发送出去,全世界第一时间知道你们兄妹乱伦的丑事。”,他怕是已经直接打死了那个男人。
岑净:“而且我不愿意你看到、听到任何一个人对你的无端揣测,也不想你因为这件事,对我们的关系感到痛苦,我们相爱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也不该对你造成伤害。”
“你太自以为是了,岑净。”岑蔓死死咬住唇,“因为觉得伤害我,耽误我,就擅自决定隐瞒我,擅自决定和我分手?你以前,究竟有没有把我当成与你平等的爱人?”
岑净马上反驳,急切道:“没有,宝宝。”
“别急着否认,岑净,在你心里,比起爱人,你更多把我当成需要保护的妹妹看待,所以你在事情发生后,你不会第一时间告知我,只会用你的方法保护我,哪怕这个决定是善意的。”
当爱人与妹妹身份同时存在时,意味着象征占有欲的爱情与保护欲的亲情也随之混为一体了,岑蔓从不否认岑净对她的爱,可这份掺杂了亲情的爱,有时会成为她的牢笼,她被圈养在一个安全的结界里,等待她的哥哥爱人用凶狠的手段,击退来犯的敌人。
“我们相爱时,我不仅仅是你从小带大的妹妹,也是你平等相待的爱人。”岑蔓喉头哽咽,“这件事,作为你爱人的我,本来是应该第一时间知道的,而不是多年以后,还需要我靠旁人,靠偷摸调查,得知的。”
岑净慌张擦掉岑蔓脸上越来越多的泪水。
那些柔软温热的泪珠,滴在他手上,也滴在他心里,腐蚀出偌大一个血洞。
他不顾大庭广众,慌张又痛苦,一一吻掉她脸上的热泪。
“宝宝,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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