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应该是所谓的冷战吧?对于二人的僵持,韵诗给自己这一个解释。
明明已经将他的号码从黑名单中剔除,但专属于他的电话铃声却未曾响过,是刻意不找她,还是他真的无视了她?韵诗只好对着电话发呆。
如果……好奇真的可以杀死一头猫的话,那么寂寞就可以杀死一个人。因为寂寞,会把人心满载的希望掏得乾乾净净,让人变成没有灵魂的傀儡。
「elaine!」同事的喊叫声把她由空想中拉回现实。「最近有点神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太累啦?」
「或许是昨天替某品牌试妆而劳了神,我想……大概都画了三十张脸吧?」顿时,全公司的同事都替劳心又劳力的她担忧。始终,她接了超出一个正常人所容纳到的工作量。
韵诗知道同事们的关心,但是她最想念的人却没怎作出什么表示。连日以来,只是传了一封小心身体的简信,只是一封然已。她该要生气么?不能。根本自己理亏在先,没资格生气。她要哭吗?有什么理由要哭,只不过想他多一点关注罢,有多难?
她趴在案头上叹息着,但此举令到同事误会:「糟了,elaine是否熬病了啦?」接着是其他同事的慌张:「都说她太过火吧,快瞧她接下了什么,看看谁有空档可顶替。」而多事的安二话不说提起她电话,拨话给天宇。「喂?是韵诗姐的男友吗?她病倒了,可以来接她吗?」韵诗欲站起身去阻止之际,感手脚一软,幸得同事扶着。
「韵诗姐!」安见此不禁惊呼起来。「她没事吗?」天宇听后倍感担忧。
「她似乎晕倒。」安将事情进一步夸大。「我来接她吧。」安听了他的答覆,便草草挂线将电话塞回韵诗手里。「反正一会的工作不是指定的,谁人接都没打紧,待男友来到,回家好好休息吧。」韵诗揉揉太阳穴,投以一道好事多为的眼神。她就没打算这情况见天宇。
半小时后,天宇上到公司,在会客室见到瘫在沙发的韵诗。「最近子忙到连休息都没时间?」他看上她的脸已脸青唇白,感到心痛。
「根本不碍事,他们夸张了些吧。」她撑起身子,道:「回家去。」
「不吃些东西?」
「没胃口。」现在耍冷淡的人倒是她。
天宇只好陪着她去乘地下铁,懵然之下发觉上错列车。「这是往港岛的。」他淡笑:「去我家比较近,睡多一会不好么?」韵诗嘀咕说根本没差别,但又依着他的臂膀睡着,而他不忘替她调整位置。
她一直知道,天宇无时无刻都很温柔细心,但她不知道,这会否只是她个人专利。不过睡魔来袭,再没空去探究这个问题。希望睡过这一场,大家关係会变好吧?希望吧。
她明明是睡了三个小时的午睡,倒似是睡了一个世纪般长,仍然有贪睡的渴求,或许她真的很久没有怎休息过。「来,吃碗清粥吧。」她接过天宇捧过来的粥,勺了数口,喃言:「抱歉……我真的没胃口。」
「要不要看医生?」但韵诗摇头,说:「陪我,可以吗?」天宇轻叹了口,拨个电话给公司说不会回来,便坐回床边哄她。「最近子闹完脾气没?」韵诗哑然,是她的错吗?由始至终,只是她一个人在胡闹吗?
「天宇,我爱你。」而他的反应,只是摸摸她的发顶,说:「我陪你再睡一会。」
原来,隔膜依然。她在他的怀抱中,默默的下泪。少顷,仰视他的睡颜,总觉得天宇心怀着很多的心事,但就是不曾跟她说,不给她知道。难道,就算让她知道了,对事情却是无补于事呢?
她的爱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可以做什么?」她轻声说,眼前的男友,彷如同床异梦,无助不断缠绕着她。在这一份感情,韵诗自己会否只是担当一个没有用的角色?
「哭什么?」此时,天宇睁开眼来。可能,他就没有入睡。然后,他伸手替她拭眼角。「没什么。」她亦用手拨走泪水。
「哭得像块花猫脸,很难看喔。」他耍着嘴皮。
「我知道。」她在他怀里撒起娇,脸埋在他胸前,趁着他看不见,表情黯然下来。
发觉,当爱着一个觉得快要失去的人,那种感觉是很不安。好似什么都抓不住,手执的只是一团虚无……
或许,她要有一个觉悟──一个终有天,大家是分手收场的觉悟。
燕何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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