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那玄月几人,武功不怎的。
“不客气不客气。”这教主真好听,多少年没听到了,沈羡之真想让他再多叫两遍。
然后下一刻就听鹿修澜问道:“那教主,属下如今住在何处好?”
沈羡之想了想,展元和玄月他们住在一个院子里,那边是住不下了,倒是言巽和钱袋子那里还有空位,便将他们三人安排在了一处。
当即叫人来将他给领下去安顿,鹿修澜别提多高兴了,竟然第一步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成功了,在王府里留了下来。
而玄月看到这鹿修澜,还是忍不住再一次感慨,“这身武功放在他身上,有些可惜了。”
“不好这样说,各有各的好,太聪明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情。”这让沈羡之想起了后世的导盲犬和警犬中,极少有边牧在列。
按理说,边牧是狗狗中智商最高的,但是却不合适做导盲犬和警犬,不是说它能力不行,而是它太聪明了,那就会自己独立思考,可能甚至会觉得上级安排给自己的任务太简单,从而自己做主,这要是发生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极有可能打乱了原来的计划。
所以边牧被排除在外。
当然她也不可能把鹿修澜比喻成为金毛啥的,更不可能和玄月解释得这么清楚,以至于让这玄月好一段时间都特别防备鹿修澜。
毕竟他条件太好了,就他这武功,他随便去找个大些的帮会,少不得都是能混个堂主来做的。
他偏偏要留在这刚开始建立的日月神教,肯定是有什么动机,直至他发现鹿修澜半夜和言巽在院子里打架,才晓得鹿修澜留下是为什么。
不过这是后话了。
眼下那鹿修澜才刚去钱袋子他们那边的院子里住下,便有人来禀,说是瑾王回来了。
沈羡之一听,连忙迎出大门去,远远的便见着夏侯瑾从马车上下来。
只见他穿着一身华贵的紫色长袍,肩上搭着披风,整个人看起来高贵又娇弱,本来肤色又白白的,这下可好,那紫色将他那肤色衬托得雪肤玉肌,是个人瞧见他这样,都忍不住生出怜惜之心来。
这让沈羡之很好奇,忍不住朝玄月嘀咕道:“你家王爷去蛮人的寨子里也这样穿?”且不说方便不方便,这特么就是疯狂犯规啊!
也太好看了吧,他挺合适这一袭紫衣的。
但玄月明显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觉得夏侯瑾这样穿不方便出行,便解释道:“瑾王怎么说也是西南之主,是咱们西南的脸面,总不好太邋遢。”
可也不用这样精致吧?沈羡之垂眸看了看自己这一身,好像自己才更像是去山里的那个土猴子。
不行,等过一段时间,她也要穿漂亮衣服,不能让夏侯瑾一个人独美。
“咦,怎么后面还有马车?”沈羡之看到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一时担心起来,难道有人受伤了?
不然按照惯例,也就是夏侯瑾身体不好,他自己一个人用马车罢了,旁人都是骑马走路的。
然她话音才落,便见后面那辆马车的车帘被人挑起,从上面跳下来两个麦色皮肤的小美人,身上虽然穿着汉人的衣裙,但是发饰和佩戴的首饰,大红大绿的宝石,还是有着很明显的蛮人特征。
玄月见此,忽然有些担心起来,倒不是那两个蛮人小姑娘有多美若天仙,而是她们俩的美和王妃的这种美是不一样的,而且还坐着马车跟着瑾王回来……
他一时不敢发话,不料却被沈羡之那胳膊肘撞了一下,然后听到沈羡之激动的声音,“玄月,想不到蛮人里还有这样的美人,快看前面那个,身段跟天仙阁的巧娘好像。”真好看。
她不但激动高兴地说着,步伐快带着快意迎了上去。
玄月愣了一下,心说王妃缺心眼么?那是瑾王带回来的美人啊。
然而沈羡之已经到夏侯瑾跟前了,没去问夏侯瑾这一趟出去怎样?瘦了没,而是直接朝着夏侯瑾身后那两蛮人小美人笑问:“不介绍一下么?”
她的反应似乎在夏侯瑾的预料之中一般,也省去了他解释的烦恼,目光温润地看着沈羡之:“这两位是东格部落阿笪寨主的女儿,她们没有旁的兄弟,往后便要做东格部落的寨主,所以此番特意随我来浔州城,希望能跟王妃学些本事。”
那姐妹俩听罢,连忙上前来给沈羡之行礼,一面偷偷打量着沈羡之,“希望瑾王妃能留我们姐妹俩在身边,什么苦我们都是能吃的。”
其实这姐妹俩此番跟着夏侯瑾来,还是有些私心的,父亲虽然就她们俩女儿,但是往后做寨主的只有一个,所以她们俩商量,其中一个一定要留在夏侯瑾的身边,以夏侯瑾女人的身份。
虽然她们也知道这位靖王妃不是吃素的,听说也有那倾城之貌,但她们对自己也是充满了信心。
此刻见了,却不止是震惊于她不需要任何珠宝和华丽衣裳的装饰,也能这样光彩照人,更重要的是她身上那种气质,让姐妹俩一时间竟然有些向往起来。
她们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一种好像不靠男人,就能让人臣服的气质。
“好呀,正好丁香不爱跟着我出门,往后你们俩跟我出去。”丁香不爱出门,每次自己身边不是带玄月就是钱袋子,或是展元,感觉还是很奇怪的。
倒不是怕人笑话,而是她也是个姑娘家,也想聊点姑娘家的话题啊。
她当即就将这姐妹俩哪怕好,然后才将目光落到夏侯瑾身上,“王爷这一趟回来,似乎又俊了几分。”
夏侯瑾有些忍俊不禁地笑起来,“王妃,旁人家的夫君外出归来,从来只有夫人会觉得夫君受了……”
沈羡之闻言,笑着一把抓起他的手。
当然不是为了牵他的手,而是测量一下他的手腕粗细,随后笑道:“你这也没瘦,不过这天冷了,先回去,我有事情和你说呢。”说着,也没放下夏侯瑾的手,就这样牵着一起回府里去。
玄月一直悬着的心,也随着他夫妻二人回府而落下,然后才得了机会和破军问,“你确定那姐妹俩没问题?”
破军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对咱们王妃自信些,实在不行,你想个办法截胡啊,反正你也单身。”
“说得好像你有家有室一样。”玄月给了他一个鄙夷的表情,开始怀念琢玉在的时候,有他在,斗嘴这方面,破军必然是没有半点胜算的。
不过破军这个提议也不是不行,要不去试试?免得他们肖想王爷,影响到王妃和王爷的感情。
那到时候王妃走了,王爷上哪里再去找这样般配的女人做王妃?
破军见他忽然不说话,一脸沉思,不免是吓了一跳,“好兄弟,你不会真考虑起来了吧?”
“如果能为王爷王妃的幸福做贡献,也不是不可以。”玄月当下甚至做了一个决定,“往后你们也别发愁这没媳妇的事情,只要看着女人往咱们王爷跟前凑,就让兄弟们上,咱们这么几个兄弟,萝卜白菜,总有一款她们喜欢的。”
破军深以为这提议不错,毕竟那普普通通的女人,也不好意思往王爷身边凑,这往王爷身边挨的,也都是高质量。
而夏侯瑾刚进城,就发现了这城中漫天都是日月神教招贤纳士的广告,这也就是说沈羡之不是闹着玩的,所以他其实也想问沈羡之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不过也是自己当时考虑不周,这创建日月神教不是一件小事情,不管是人力和财力上,都需要大量消耗,她本来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之人,那时候自己就该明白,她是认真的。
至于阿瑜那里,一点风声都没有,显然每日还真就只管城墙修筑的事情,回来院门一关,什么都不管,就只管自己的媳妇孩子热炕头。
这个弟弟还真是清闲命。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他还没想好如何跟沈羡之开口,沈羡之反而朝他问道:“城里热闹吧?我这日月神教如今虚以待位,王爷有没有兴许加入?”
夏侯瑾微微一怔,显然如何也没想到,沈羡之还打算将他这西南之主都拉入教中,这自古以来好像就没有皇室人员加入江湖帮会的前例。
不过转而一想,这浔州城里,连花楼都变了样子,每日招待的女客比男客还要多,日新月异,又有什么可稀奇的。于是还真点了点头,“那不晓得王妃给我安排个什么职位?”
沈羡之原本想说还有一个护法位置,但是转头一想,如果让夏侯瑾也做护法,那另外一个护法展元肯定觉得不放不开手脚,于是想了想,“从今以后你就是本教中独一无二的大长老,一人之下百人之上。”
夏侯瑾闻言,忍不住笑道:“罢了,和你闹着玩的,我这身体这样不争气,哪里管得了许多事,不过你教中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大可与我说。”既然她是诚心要建这日月神教,自己现在也拦不得了,不如就替她开这方便之门。
他的身体看起来的确不大好,沈羡之也怕真把他给活活累死了,于是也没再多勉强,而是打量起他来。
“怎么了?这般瞧我。”夏侯瑾只觉得她那目光有些奇怪。
却只听得沈羡之说道:“我大姐早前在家里时,一直病着,一年到头几乎都是缠绵病榻,可自从离开京城,这身体就一日比一日好起来。”当时大家也只当是她锁在屋子里的时间太久了,所以没接触到这些新鲜空气,所以身体才好起来的。
但现在她自打上一次小病过一场后,身体就几乎没错过任何问题,这让沈羡之便起了几分心。她说着将一封信笺递给夏侯瑾:“这是我让展元找人去往京城沈家查到的。”
沈芸之的床板上,被人下了药,那药很寻常,寻常到大家都不会去考虑其实本身就是一味毒药。
而沈芸之长年累月躺在那样被下了毒的床板上,这身体哪里能好起来?所以沈羡之一度怀疑夏侯瑾是不是也这样的。
看到她担心的表情,夏侯瑾有那么一瞬间忽然有些自责,自己该告诉她真相才对,毕竟是夫妻。可能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没有到能做夫妻的那一步,但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对自己几乎是无任何隐瞒之心。
于是忍不住试探地问道:“倘若我骗了你?你会怎样?”
沈羡之正儿巴经地关忧他,生怕他也是被人下毒,忽然听到他这样问,一时皱起眉头防备起来,“那得看你骗了什么?”骗她的人她的爱都行,万万不能骗了她的钱和她的日月神教。
试想这一辈子要不是继承了沈夫人娘家大部份的财产,自己就算是到死也赚不了多少钱。
但人就不好说了,要是遇到不到那真心相爱的人,可能就游戏人间,能爱好几个人。
夏侯瑾见她皱起的秀眉,隐隐有些担心,“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的身体并没有这样差,那些病其实都是幌子……”
沈羡之一听,眼里顿时就露出惊喜,然后一把抓住夏侯瑾的手要给他切脉,“真的假的?那我摸着怎么这样虚?”
夏侯瑾这才缓缓说起当时自己为了自保,只能继续装病的事情。
他自小本来就体弱多病,不如夏侯瑜身强体壮,在父王被害后,他更是被留在京城作为人质,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当时他便想到了这个继续装病的主意。
果然,因为这带病的身体,给他减少了不少麻烦。只是陛下太过于疑心,隔三差五就要来试一试,他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练起了他母妃所留下的神秘功法。
因那功法是残卷,所以并不完整,所以练了那武功的他,身体看起来也孱弱,连正常的脉搏都没有。
沈羡之听罢,却觉得这功法真是好东西,“功法还在么?”
“为了以防万一,我记下后就给销毁了。”他一面回着,一面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沈羡之,想要确定她到底生气没。
沈羡之怎么可能会生气,眼下满脸的兴奋,“那你武功怎样?咱们俩来切磋两招?”
就听到夏侯瑾说道:“咱们虽然不常在一处,但同床共枕的时间也不少,王妃也没发现半点异样,那王妃觉得我这武功是厉害,还是不厉害?”
沈羡之听到这话,当时就泄气了,但仍旧有些不愿意相信,“真那样厉害?”
“要轻而易举杀了王妃,还是很简单的。”那功夫邪门就邪门在这里,虽然残卷,但是其杀伤力之高,乃是他平生所见最甚。
唯一不好的缺点,就是没有正常人的样子,看起来总是病恹恹的,事实上每月有那么一两天,他也要承受着生不如死的疼痛。
不过这个他觉得完全没必要和沈羡之说。
哪里晓得沈羡之却道:“既然是这样厉害的功法,又是残卷,显然缺点不止是你不能拥有一个看起来健康的体魄,只怕这隔三差五,身体还会受折磨吧?”
夏侯瑾惊了一下,“王妃怎么猜到的?”
“这哪里还要猜?就跟七伤拳一个道理,练得越好,越是天下无敌手,伤己就越是厉害。”她现在所考虑的是,这副作用会不会让夏侯瑾英年早逝什么的,想到这个可能性,立即黑着脸问道:“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坦白从宽!”
夏侯瑾想了想,似乎没有了。一时想起那阿萝姐妹俩,很是纳闷,沈羡之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自己可是一次性带回来了两位姑娘。所以忍不住有些想问,“阿萝她们姐妹,王妃打算怎么安置?”
“先带在身边几天,看她们自主选择。”沈羡之从善如流地回答着,那心里却已经想着明日约她们姐妹俩去天仙阁玩耍。
夏侯瑾有点挫败,就很纳闷了,沈羡之怎么一点都不怀疑自己和别的女人有点什么?
但是这话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夫妻二人商讨了些近来城中的大事件,丁香便来问晚饭。
沈羡之直接叫她给送进来,这才又将话题绕到沈芸之中毒的事情上面。“当初我爹娘双双离世,家中也走了不少奴仆,要查这下毒之人,实在犹如大海捞针。”所以这件事情她暂时是不打算和沈芸之提,也让夏侯瑾帮自己多看着些。
而如今这房屋修葺得像样子了,房间也宽敞了,虽然两人还同塌而眠,但是小床已经换了大床,就算是在上面滚两翻也不见得能碰上的那种。
夏侯瑾看着这床,颇有微词,这样的话他连碰到她胳膊的机会都没有了。但是沈羡之则一脸兴奋地朝他炫耀着,“我考虑到咱们俩都事务缠身,所以特意让人修了这一么一张大床,现在入了冬,咱们直接上床把那小桌子打开,暖烘烘的。”
床下空荡荡的,里面全是炉子里传过来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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