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剩下的那几具战车,弓箭手们迅速补刀,很快所有的战车都被毁损。
“就这?”来势汹汹的战车就这样全部被消灭了,卢俊竟然有些不太适应。
在见识过东夷各种各样威力强大的军械之后,先入为主的卢俊在看到战车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也是一种不知名的威力强大的军械,因此,他在看到这些战车后第一时间就对这些战车开火,根本不让这些战车靠近大军,但是这一次,战车就好像纸老虎一样,他还没用劲,就全部被消灭了。
“东夷狡诈不可不防,这战车说不定还有后手,卢帅不如先让人上前检查一番,若是没有问题,那大军再上前。”段鸿飞觉得这次战车消灭的太过顺利,顺利的让他觉得有诈。
卢俊也觉得应该谨慎行事,便让几个机灵的斥候上前查看。
接连查看过所有倒在地上的战车后,这些斥候都确认这些就是很寻常的战车,没有什么埋伏陷阱,除了那些木马的眼睛是亮的让人看了不是很舒服之外,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虽然探查的结果就在眼前,但是卢俊还是不放心,他硬是让大军停下,在原地观察片刻,确定没诈之后,这才让人搬开那些破损的战车,带着大军继续前进。
闸楼上,景睿旸手里拿着望远镜,将大临大军的一举一动尽数看在了眼里。
在看到卢俊果然对战车放松警惕之后,景睿旸放下手中的望远镜。
“将士们,随孤冲杀!”
黑色长/枪上红色的璎珞随着微风吹拂指向大临的方向,景睿旸一个翻身骑上夜雪,从城门飞驰而出,随后,无数黑甲战士跟随景睿旸的步伐,一起朝着大临的大军奔袭而去。
而同时,在卢俊下令将战车搬开之后。
那些已经破损的战车突然炸了开来。
木屑与铁皮纷飞,其中还夹杂着一股淡色的烟雾。
今日的风向是东风,战车炸开之后,那股烟雾朝着大临大军的方向飘了过去。
烟雾入鼻,让卢俊觉得一阵晕眩。
卢俊脸色一变:“这烟雾有毒!迅速闭气!”
说完,他扯下一块布料掩住口鼻。
可他反应虽快,但依旧吸入了一些烟雾,这是极为厉害的迷药,卢俊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就连视线也都开始模糊起来。
但卢俊毕竟是一军主帅,武艺高强,又第一时间掩住口鼻未吸入太多烟雾,因此脑中只是晕眩片刻后就恢复了正常。
只是他刚恢复意识,便见一柄黑色的长/枪朝着他掷了过来。
长/枪来的太快,卢俊来不及生力反抗,只能努力侧身避开要害。
但那枪还是直直的刺入了卢俊的左肩部位,好在卢俊身上的铠甲不是凡品,长/枪虽然刺破了铠甲,却没有扎入太深。
只是枪的力道极大,巨大的枪势直接将卢俊推下了马,卢俊被扫下马后,那柄长/枪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又原路返回到了他的主人手中。
“景睿旸!”看到那柄熟悉的长/枪,和马上那个一身黑甲的冷峻男子,卢俊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被景睿旸扫下马了,一军主帅当众被人扫下马,此乃奇耻大辱,他卢俊不杀此贼誓不为人!
“卢帅,你没事吧。”段鸿飞离得近,见到卢俊只是一个照面便被扫下马去,忙让人围上来保护住卢俊。
“皮外伤,不碍事。”
卢俊重新骑上马:“景睿旸,你这是我大临大军所在,你带这么点人就敢过来?今日,我要你有来无回。”
看着景睿旸身后那才几万的黑甲军,卢俊心中极为自信,大临虽然折损了不少将士,可是如今此地可还有二十余万的将士,巨大的战力差距,让他极为自信,丝毫不认为他会留不下眼前的敌人。
卢俊话还没说完,景睿旸却压根没有搭理他直接带着大军上来便打。
战车内藏着的迷药对于二十万大军来说效果太弱,战机只有极短的瞬间,他可没有时间和卢俊扯皮。
景睿旸这次盯牢的是万箭弩的所在。
对于守城一方来说,万箭弩这种威力巨大的攻城军械威胁实在太大。
他此次冒险前来并不是为了杀多少敌人,而是为了大临的那一批万箭弩。
包括景睿旸在内的所有天策军取出早就已经点燃了的箭炮,直接丢向万箭弩所在的方向。
“撤!”
箭炮丢出之后,景睿旸连结果都不看,直接下达命令带着所有的将士们直接撤离。
轰!轰!轰!
身后是接二连三的箭炮爆炸声,无数万箭弩就在大临将士们的眼皮子地下被箭炮摧毁。
在秘药的影响下,大临将士的反应慢了一拍,他们还没来得及拿起武器,眼前的敌军便已经跑远了,只留下一地木屑残骸和二十余万的大临大军迷茫的站在原地。
战车的战马是实心的,看起来像是木头做的,但是实际上,只有外面那一层是木头,里面全是迷药的药粉,这些药粉被压缩后,不仔细看就和木头差不多,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藏在木头战车里的火药装置便会引爆,在火药爆炸的冲击下,木马中的秘药就会全部散开,顺着风吹入到大临的大军中。
木马中的火药装置是姜梨和毕方行特别制作出来的,就藏在战马的眼睛里,为了防止木马的眼睛被破坏,眼睛处包裹的铁皮是最多的。这种火药装置里的引线是用一种燃烧缓慢的特殊绞线制成,能够让引爆时间大大延长,景睿旸知道卢俊生性谨慎,这种绞线才能够在最合适的时机让藏在战马中的迷药释放出来。
木马中藏着的迷药来自百越,百越善用毒,这些迷药发作时间短药效强,就算被风稀释过,但也依旧能起到奇效。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想着待在东夷城墙上被动防守。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能够在大临攻城之前对其奇袭一番一方面能打乱敌方的布置,另一方面也能有效的削弱敌方的力量,大临毕竟还是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帝国,他们底蕴深厚,就算是他这方有最好的军械,但是大临也能够很快的仿制出来,这是大临的优势,东夷的劣势。
只是会不会失败?
此计的成功率高达八成,就算没能成功,他也留有后手,如今看来,计划很成功。
虽然没能损坏所有的万箭弩,但是景睿旸有用望远镜看了一下,大概有四成的万箭弩已经被彻底损毁了,还有二成左右的万箭弩也有不同程度的损坏,但那些还没有到完全不能用的地步。
大临一共有二千架万箭弩,一开始作战的时候被毁去了大约四成,现在自己再次毁去四成,现在大临剩下的万箭弩也就只有七百余架了,其中还有二百余架万箭弩也受了损伤,故意也撑不了几轮发射,这样算来能够稳定进入作战的万箭弩就只剩下五百架了。五百余架万箭弩看着多,但是东夷的城墙又厚又长,想要破开城墙,那这点数量就不够了。
不说大临那方是如何的气急败坏,这边景睿旸已经带着人马回到了东夷城里。
作者有话说:
睡过头了
第100章
距离中秋只有不到十日了。
前线战事越发的残酷起来,每次休战的时候,姜梨都能看到已经麻木的将士们从城墙上将自己战死的同袍的尸体抬下来。
又是休战之时。
这一次的战事是姜梨见到的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已经整整五日了。
姜梨抱着怀中的竹筒担忧的抬头看向城墙。
前几日休战之时,陈寺都会从城墙处下来取走竹筒,但是今日,从休战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刻钟的时间,可陈寺却没有下来。
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姜梨有些担忧。
她很想登上城墙看看究竟,可是现在大临的东夷只是临时的休战,交战时间长了,将士们也需要暂时的修整,但这种临时的休战也意味着战争随时有可能会打响。
姜梨清楚自己的斤两,她不会武功,若是登上城墙的时候刚好大临准备开战,那就是添乱了。
姜梨不安的踱步。
就在姜梨坐立不安的时候,一脸疲惫的陈寺从城墙上走了下来。
“阿寺,你来了,上面的情况还好吗?”
“小姐放心,我们还撑得住,必然不会让大临攻进来的。”陈寺神色如常的说道。
“只是,之前那个竹筒方才我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给摔碎了,我随手就给丢了,倒是对不住小姐了。”
到饭点的时候陈寺会下城墙带走新的竹筒,但是同时会将之前吃完的竹筒送回到姜梨手中,但是这一次,陈寺手里空空。
碎了?
姜梨峨眉一挑,她直觉陈寺在说谎。
从见到陈寺起姜梨就觉得他怪怪的。
虽然他努力的装作自己没有任何异常,但装出来的总会让人觉得不协调。
这是陈寺解释说竹筒是摔碎的,姜梨就更加不信了。
陈寺是谁?他可是景睿旸麾下暗卫里的一号人物,在所有的暗卫中,陈寺的武力值是最高的,甚至姜梨都怀疑,陈寺的武艺可能只在景睿旸之下。
但是就这样一个高手竟然会摔跤,还正好就将竹筒给摔碎了,这谁信啊。
姜梨盯着陈寺好半天,最后还是递出了手中的竹筒:“这次煮的是牛肉粥。”
“劳烦小姐了,那我便先回去了。”陈寺收好竹筒转身便要回到城墙之上。
“阿寺。”姜梨开口叫住了陈寺。
“小姐还有何吩咐?”陈寺有些疑惑的回过身来。
“阿京就拜托你了。”姜梨对着陈寺鞠了一躬。
“小姐,这使不得,我是殿下的暗卫,保护殿下本就是我的本分。”陈寺哪敢受姜梨的礼忙同样鞠了一躬。
“阿寺,我知道你是他的暗卫你哪怕豁出性命也会保护他,但是我也知道,城墙之上必然是发生了一些事,只是阿京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不问,可他太过逞强,若是他……总之,一切都拜托你了。”
景睿旸的身上有一种英雄主义,姜梨不知道身为一个亡国太子他怎么沾染上这种英雄主义的,就像是前几日为了摧毁大临的万箭弩,景睿旸竟然以身涉嫌亲自跑去和大临大军交战。
虽然最后的结果确实如景睿旸预料的一般摧毁了大临打量的万箭弩,可以说那次行动是非常成功的,但是不管如何,景睿旸身为东夷之主,以身犯险并不是一件值得倡导的事,东夷又不是没有将军了,无论是杨道成还是其他几位将军,都能胜任这件事,根本无需景睿旸亲自出马。
而且,姜梨发现从大临进攻东夷起,景睿旸几乎一直都在城墙上指挥作战,而且一直都在最危险的闸楼上。
这对一个一地主公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
不错,东夷目前确实情况紧急,而且现在人才稀缺,能够领兵打仗的将领也不过二手之数,但是景睿旸一直在最危险的闸楼上指挥作战,姜梨知道他武艺高墙,但是面对各种各样的军械,武艺再高被击中也一样要完。
虽然景睿旸才能过人,在原书的剧情中,他就没有败绩,若是剧情没有改变的话姜梨也许不会这么担心,但是现在的剧情已经被她蝴蝶的不像话了,就连原书男主都去了另一个阵营,现在的景睿旸没有男主气运加持,他要是一直将自己处于险境,姜梨也不敢保证他就真的不会出事。
陈寺也领会了姜梨的意思,他郑重的点头应下后,转身再次走上了城墙。
姜梨看着陈寺离开,静静的站在原地,直到擂鼓作战的声音再次敲响,她这才转身朝工坊走去。
后方箭楼中。
景睿旸背靠着墙壁盘膝坐在地上,身上的铠甲已经破碎,在其胸口位置,更是血肉模糊,看着触目惊心。他双目紧闭,眉头紧皱,嘴唇因失血而显得微微发白,看上去似乎极为痛苦。
在作战中,他的头痛之症突然发作,失神之下,便让一支箭炮近了身,好在大临的箭炮论起威力比东夷的箭炮小了许多,便只炸开了铠甲,受了些皮肉伤。
后方的箭楼相比于前面的闸楼来说安全许多,这里也成了景睿旸临时疗伤的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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