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涟替她感到不值,又找不到言语安慰,索性沉默。
她的故事太过沉重,沉重得她自己都笑了出来。笑意里有何必当初的自责、早知如此的讥讽、有无奈、有悲伤,有千斤重任骤然卸下的释放,有千丝万缕心心念念的缠绕。五味杂陈之后,她低喃:「我到底告诉你这些有何用?」
他没办法回答她,她似乎也不求一个答案,起身,离开。
风起尘扬,秋蝉在林中喧嚣。
他多想抓着她的肩膀摇醒那个一心想要以死换取他人幸福的她,多想骂她冲动、嘲笑她傻,可当她含着泪水失笑,他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就连问一句「为什么这么做」也显得多馀。是啊,现在知道了这些又有何用?
如果她站在甲板上时有一丝的放弃和退缩,最终受伤的还是她自己,进与退之间,她只是选择了比较不痛的方式去承受绝望,然而他救起了奄奄一息的她,让她醒来之后再次陷入两难的局面。
宇文涟从不觉得救人于难是件错事,可这当下他竟有一丝犹豫,他只救起了她的人,她的心早就死在狂风暴雨之中,现在的她不过是在茫然之中苟延残喘,在心惊胆颤中无措挣扎,倒不如死了痛快。
风停蝉静,一片叶子飘然落在宇文涟的腿上。
怎么会没用呢?比起压抑难耐的欲言又止,他更希望她如今的畅所欲言。至少他懂了她要的不是救赎、不是同情,要的仅仅是一份安宁,宇文涟要的亦不过如此。
她既断了自己的后路,那么他便做她的后路。
那日之后,给宇文涟送药的差事便落在了梧音身上。一切似乎没有因为梧音的倾诉而变,却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悄地改变了。
无人再提起那日之事,彷彿从没发生过一般。宇文涟会在喝药之后皱着眉讨糖吃,梧音会在施针之后为他推拿;他偶尔说些不着边际的琐事,她则似听非听,时而应答几句;他有时自个儿聊开了,整个闲云阁都是他的笑声,她好看的唇线轻轻一抿,加重了施针的力道,笑声便成了凄厉的哀号声。
「叶梧音!」他开始会连名带姓地喊她。「本王命令你轻点!」
她冷然抬首,用眼神警告他别再用这个名字。
宇文涟举起双手投降:「行,姑娘您行行好,小力点儿。」
梧音低下目光,手上已然放轻了力道:「还疼吗?」
「不疼了。」她从不因为自己的呵叱而变得温顺,宇文涟心知肚明。
沉默蔓延了半晌,梧音将针抽出,收拾完准备要走。「无音。」宇文涟喊住她,斟酌了一会儿,道:「你父亲……辰亲王和王妃已经来东禹了……」
他感觉到她顿了顿,更加小心翼翼地问:「……想去看看吗?」
----进入问题----
q:梧音的回答是?
a.不去,死过一次,他们已与我无关
b.去,给自己一个了结
截止:2019/09/04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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