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点了点头,笑道:“主子,我也没事,我去给你备午膳吧!”
“你休息吧,有伊竹他们在的,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李珞歆让胭脂睡下了,又给她盖了锦被,这才出了门。
院子里,淡淡的紫鸢香味萦绕在鼻尖,李珞歆突然觉得冷,觉得害怕。
丽嫔,那是在自寻死路啊!若是她那里没有紫鸢花,那么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她也赌对了,可是如果有……
那,是多大的罪名?
帝桀的眼睛就这么浮现在李珞歆的脑子里,他会怎么做?总是带着笑容的他,会怎么做?
*
夏日渐浓,荷花开了,荷塘成了御花园里又一美景。
太后要与众妃嫔同聚,在荷塘边开宴。
李珞歆挑了一个不太引人注意的位置坐下,她没有施妆,只是挽起了头发,带了一只银质步摇,一身藕色纱裙,虽然素净,却是最贴她清冷雅致的气质的。
“走快点,慢吞吞的!”祥嫔尖细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时,李珞歆转眼望去。
丽嫔跟在她后面,有些唯唯诺诺的,风头完全被祥嫔占去,她只是慢慢的走在祥嫔身后,似一个陪衬。
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女人,居然也谋划了那么破格的阴谋。
皇宫里的女人,真是一个都不可以小看!李珞歆弯唇笑了笑。
“雪妃娘娘到。”这一声响起时,大家都到了。
雪妃才姗姗来迟,高挑的她穿着一身玫红的荷花装,层层叠叠却又将她完美的身线勾勒出来,一步一种风情,真是人比花娇。
“臣妾来迟了,忘太后恕罪。”雪妃行礼,太后摆手道:“坐吧,今天大家聚在一起,图个开心!”
“是!”雪妃这才坐到太后身旁,另一边是穿着鹅黄纱衣的如妃,两人相比之下,一个张扬耀眼,一个温柔大方。
宴会热热闹闹的举行着,一个小宫女来添茶,回身时却被什么绊住了脚,朝前跌去时,条件反射一般的抓住了旁边丽嫔的袖子。
丽嫔不防,两人滚作一团,随机一片惊叫声。
“还不快扶起来,传太医!”太后的声音一道,小宫女已经忙将丽嫔扶了起来,而摔倒的小宫女却被压住,拖上前去,跪在了太后的身前。
李珞歆坐在角落里,只淡淡的看着……她知道,戏开锣了。
“毛手毛脚的,拖下去打二十大板!”连理由也不问,太后的一句话,那小宫女已被拖了下去。
不需要任何理由。
太后起了身,大家忙跟着一起来到了丽嫔身边,李写意也在其中。
“怎么样?没摔着吧?”太后忙问到。
丽嫔被扶着坐在了凳子上,微微闭眼,白皙的手扶着额际,哀声道:“倒是没什么,就是……有点头晕。”
“太医来了没有!”太后叫了一声,荷花宴是她办的,自己宫里的小丫头毛手毛脚,若是出了什么事,她这老脸也不好放。
“马上就来了,太后!”太后身旁的王嬷嬷回了一声。
“没什么嘛,不就摔了一下,有那么严重吗?搞得大家都不高兴!”祥嫔冷哼了一声,不屑的看了丽嫔一眼,“当真有那么娇贵?”
“真的是头晕……臣妾也不是故意扰大家兴致的,不然臣妾先回去吧。”丽嫔委屈的回了一声,声音细小。
“让太医来看看,你现下头晕,就不要走动。”说着,太后瞪了祥嫔一眼,“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娇贵不娇贵的?”
祥嫔收了声,却还是小声嘀咕道:“就摔了一下而已。”
太后又瞪了她一眼,已经有些不满了,她忙往后退去,让其他人上前来了。
李珞歆在不远处站着,祥嫔出来后,瞪了她一眼,讥笑道:“若是换成你,摔个十次八次也没问题的吧?”
她笑笑,并没有回答。
“太医来了!”
随着这一声,大家忙让开了条路,太医便仔细的去把脉了。
不一会儿,太医擦了擦汗,脸上不知道是惊奇还是惊喜,只朝着太后叫道:“是喜脉啊,娘娘有喜了!”
这一声,让原本有些喧闹的荷塘寂静了,连太后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太医,又看看丽嫔,脸色一片死灰。
李珞歆低头,眉目有些笑意,这在她看来就是一个笑话。
帝桀登基三年,从来没有过子嗣……这一次恐怕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了。
19.第一卷:花开无声-18:帝桀的行动
帝桀登基三年,从来没有过子嗣……这一次恐怕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了。
若那紫鸢真是帝桀准备的,那她根本不用担心丽嫔怀里的孩子会有任何威胁。
若不是,那只有一个人会有那么做的理由……
李珞歆抬眼,看相脸色灰白一脸惊奇的太后,只是一秒,太后僵硬的笑了,马上恢复了自然,笑道:“那是好事啊,是好事!赶快通知皇上!”
人群又喧闹起来了,有抓着太医问胎儿的安全,有抓着丽嫔问她身子的,有恭贺的,有套近乎的……
雪妃蹙眉坐在一边,没有起身,满脸不耐。如妃早已经抓着丽嫔的手在问长问短了,一脸关怀的温柔笑容。
祥嫔呢?
李珞歆找去,却已经不见了她的人影。
差点笑出声来,这祥嫔跑得也太快了吧?
前去通知帝桀的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通报道:“秉太后,皇上正在处理正事,让丽嫔娘娘先回去休息,他晚会儿会去夏荷殿看望娘娘的。”
太后皱了皱眉,似乎是帝桀的反映太冷淡,让她疑惑了,但是当下还是笑道:“那也好,他们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讨论去!”
说着,笑着看向面色芙蓉,一脸欣喜的丽嫔,又道:“哀家让人送你回去,就坐哀家的銮驾!”
“那……怎么可以?太后,臣妾受不起!”丽嫔忙起身要行礼,被如妃一把拉住,拍着她的手笑道:“妹妹快不要客气了,这肚子里可是咱们南朝的皇子呢!”
一句话,大家都哄笑了起来,“是啊是啊,丽嫔娘娘可不能再有一点闪失了,刚才多危险……要是……”
说话的人觉得不对,忙住了口。
如妃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起来,“快谢恩吧!”
“那……臣妾谢太后恩典了。”丽嫔谢礼后,被一群人簇拥着上了銮驾。
李珞歆看得清楚,她的笑容,她的快乐,还有她心里升起来的那些骄傲。
宴会散了,李珞歆回了秋遥殿,却一直想不通一个问题,帝桀……反映那么冷淡?是知道那不是他亲生的?
若是知道的话,他如何那么平静?还是他不知道?
“娘娘,你在想什么?”胭脂迎了上来,为她脱去了外袍,套上了轻柔的纱衣。
李珞歆坐下,喝了口水,叹了口气,“想来想去,也想不通的,不如不想了!”
“娘娘。”胭脂小声的叫了一声,凑到李珞歆耳边,小声道:“丽嫔娘娘那里……皇上知道吗?”
李珞歆禁了胭脂的声,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天,才摇摇头道:“这些事情不用我们操心,你不要乱说话!”
“是!”胭脂应了,又道:“我去备水给娘娘洗浴吧!”
李珞歆点了点头,靠到了窗边。
小小的宫殿,将天空都变窄了,上方那一块小小的天空,没有月亮,只有繁星似锦,可是星星终究光芒有限,所以夜……好黑啊。
一连三天,帝桀都在夏荷殿陪着丽嫔,并没有任何的不妥,皇宫里似乎越发的热闹了,大家送礼,窜门……夏荷殿几乎门槛都要踩破了。
皇后的候选人又多了一位,就是可能生下南朝第一个皇子的丽嫔。
李珞歆的秋遥殿很偏僻,这些喧闹似乎和她没有关系一般,她只是一直在疑惑,帝桀到底要怎样?
他是另有打算?公开这件事情,对皇家的颜面有损,但他作为帝王,一个至高无上的男人,怎么可能戴绿帽子?而且还这么云淡风轻的?
或者是没有任何证据?他不可能公开紫鸢花的秘密,那会动摇后宫,也会砸了他的颜面。
那……
李珞歆想了一夜,没有想通。更不可能猜到帝桀那深沉的心思了……总之帝桀都不动,她又何必瞎操心?
“娘娘,莫言公公来了!”胭脂惊喜的叫着,带着莫言进了门。
“奴才参见李昭仪!”莫言还是那么规矩,笑容依旧如常,连行礼的弧度都是完美无缺。
“公公来此是有什么吩咐吗?”李珞歆开门见山的问。
“是这样的,”莫言笑了笑,忙道:“皇上说几日不来,有些想念李昭仪的手艺了,说上次的鸡汤味道不错,让娘娘备一份,让人送过去!”
“那我马上就去准备!”李珞歆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还是让胭脂去御膳房挑鸡了。
“那奴才就告辞了,皇上在御书房,待会让人送来便是!”莫言行礼,然后恭敬的退下了。
李珞歆挑了挑眉头,她没记错的话……上次帝桀夸奖的是青菜蘑菇才对,为何突然想喝鸡汤了?
想也没用,李珞歆摇摇头进了厨房。
而她的身影刚消失,院角边飞快的跑过一个小宫女……
*
御书房里,帝桀正拿着朱砂笔批阅奏折,见莫言回来了,看了一眼。
莫言上前,小声道:“皇上,都办妥了。”
“嗯。”帝桀点了点头,嘴角浮起几乎不可见的笑容来,“棋子是时候登场了。”
莫言低头,“或许李昭仪不一定会那么做。”
“后宫的女人都是一样的,不论她多聪明!”帝桀自信一笑,低头再不出声了。
鸡汤在最快的时间内送了来,是胭脂亲手交到莫言手中的,莫言盛了一碗放在了桌上。
帝桀抬起来,吹了吹,张嘴要喝,莫言忙自制了,有些犹豫的道:“皇上,还不知道里面放了些什么呢。”
“女人那些把戏,你猜还会是什么?”帝桀勾唇,露出来的笑却那么的冰冷。
莫言放开了挡着的手,又道:“皇上可以让人试试的。”
“布局就要完美,”帝桀张口喝汤,一点点一点点的喝下去,笑道:“骗不了自己,又怎么骗别人?”
一碗汤喝了一半后,帝桀依旧看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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