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捅了捅身边一起站着的侍卫,小声问道:“那几个都是什么人?”
那侍卫原本是不打算理她的,可见着自家爷对她的态度还算纵容,只得压着嗓子回答道:“右手边第一个是祁北梁家,第二个是秦家,第三个是东宛城主,第四个是……”
墨卿染听着,也就暗自多瞧了几眼记在心里。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段明的声音响起。
“呵呵,”段明环顾了一圈,率先开了口,“首先,段某人要感谢诸位前来参加这品剑大会……”
墨卿染听了一会,便随即无聊地垂下了头,他这说的,无非就是萧无殇已经告诉过她的那些,这会儿听他再说一遍,哪里还有什么兴致,盯着自己的脚尖悄悄地打了个哈欠。
先前在马车里只吃了一点,她可还饿着呢。
萧无殇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后她的动静,轻笑了一声,捏了捏她的手心,小声道:“怎么,还困?”
瞅见他那猪蹄,墨卿染一个激灵,轻咳了一声连忙缩回手来,面上一阵尴尬,她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
昨天不还要你死我活的吗?
她抽了抽嘴角,一时间也摸不清那男人什么意思,只好道:“不困。”
男人见她抽回了手去,也不生气,只是轻笑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大堂里的众人自然是瞧见了他俩的这些小动作,段明也只当是没看见地转过头去,剩下的几位可没那么自然了,先前还没怎么注意到萧无殇身后站着的那人,此时一看便着实惊艳了一把!
那女人,长得也太好看了了吧!
两弯月牙一样的眉带点浅浅的英气,飞入鬓发,高挺的鼻子小巧俏丽,一双眼睛微微上挑,带点魅惑又好似是慵懒,灵动异常,而粉红的唇瓣此时微微扬着,不知道萧无殇说了什么,便见她露出了似嗔似恼的神情,微微瞪了他一眼。
两人这旁若无人的模样,落在他人眼里,就是赤裸裸的秀恩爱啊!
在场的宾客里,也有不少是带了女眷的,见到墨卿染的容颜便纷纷起了一丝两丝异样的心情,女人见女人,还有哪回事?自然是嫉妒人家长得好呗。
段明自是当着没看见,可段家的公子却是做不到他爹那么豁达,一声冷哼,虽然声音不大,却足够大堂里的人听见。
这一声,萧无殇脸上的笑容也冷了冷,掀起眼皮看向了段子瀚。
墨卿染也顺势看了过去,只见那位公子哥容貌虽清俊,却粉白粉白的,硬生生的一个小白脸的模样,此时的神情微微透着倨傲,看向她的眼神也有那么几分厌恶和不善。
当众调情的女人,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墨卿染自是不会知道他的心中已经将她定义为那种坏女人了,见到他的神情便也就随意地挑了挑眉,一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的模样。
她自问度量不错,只要不触及底线,她倒也不至于和他闹得不愉快。
好在那段明是个人精,瞧出了这气氛不大对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地笑了两声缓和气氛,问道:“依萧城主看,后日我等要进那古迹,可有什么好办法?”
这问题着实问得很宽,可见那段明其实也不是真的要问这个问题,只是临时胡乱想出来的罢了。
萧无殇哪能看不出他的意思,既然对方给了个台阶下,他这在人家的地盘上也不好太过嚣张,当下就收了看向段子瀚的目光,道:“古迹外的屏障,自然还得要大家联手才能打破了。至于里面,还是如以前一样,大家各凭本事。”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他不是第一次进那古迹了,你们别耍什么花招。
事实上,萧无殇先前与墨卿染讲过,这屏障每过几十年就有个最弱的时候,但,之前他也不过只去过一次,由于准备不够充分没待上几天就出来了,这次特意吸取了教训,卷土重来!
“呵呵,鄙人也以为,如此甚好。”段明附和道,“那诸位,可有什么意见?”
本来这办法,确实是很公平了,是以,在一阵沉默下,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我们就这么定下来吧!”段明笑道,“这两天还请诸位做好准备,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
既然事情就这么拍板定了,诸位也就起身客气了两句,纷纷地散了。段明早就准备好了客房,有引路的侍女带着,找地方住去了。
萧无殇跟着侍女,绕了几个弯子,便到了冬暖苑,这苑地正堂不算太远,却也不算太闹,一眼望去种植了不少的花花草草,总体讲还算清幽。墨卿染走着走着就成了和萧无殇并肩的姿势,反倒一副她为主子的模样,看着这苑子的景观满意地点点头,看得身后的侍卫仿佛中风了一样狂抽着嘴角。
这姑娘到底是心太大了,还是缺根筋啊?!
其实这事还真不能怪墨卿染,她堂堂一个天辰的王爷,哪里做过侍女这种活儿?天生的贵气一放出来,大脑不用想地就自动走上了前,所以从心底讲,她是压根没把萧无殇当成自个儿的主子,无非是打不过一时屈居人下呗。
萧无殇自然也是发现了她的异样,却瞥了她一眼没有说破,任由她走在自己的身侧。这远远一看,哪里像是主子和侍女,分明倒像是小两口嘛!
而他的容忍,也让他那些下属惊了半晌——萧无殇的无情狠辣是出了名的,他这一番不作为,难道是改了性子不成?
走过花园里的一条小径,总算是踏进了房门,如老北京四合院一般的布置,干净整洁还透着股子大气,品剑山庄看起来财力应当是不错,所用的家具都是上好的檀木制成,看起来自己显着华贵。
萧无殇径直往正房走去,就在墨卿染心想着要不寻个厢房住下,就听萧无殇的声音传来:“洛九,你过来住。”
“……哦。”脚下的步子一顿,最终无奈地换个方向朝萧无殇那边去了,算了,反正就那么两天,忍忍就忍忍!
感觉到身后的人跟了过来,萧无殇显然心情不错,指了隔壁的一间屋子道:“你就住那,听见我吩咐就要过来。”
墨卿染眉心一跳,本着“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心没和他计较,抱了自己的行李去回屋子收拾去了,才一会,就听见隔壁萧无殇的声音响起:“洛九,过来。”
这破屋子,隔音效果忒差,这回是装作没听见也不可能了。墨卿染在心里叹了口气,从善如流地走了出去。
才进萧无殇的屋子,就闻见一股浓郁的食物的香味飘来,令人食指大动。墨卿染的眼睛终于亮了几分,再往里走就见一张圆桌上摆了十几个菜,而萧无殇就坐在桌前,见了她来,微微一笑道:“你不是饿了么,坐下吃吧。”
这男人还记得给她吃饭?墨卿染颇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没说话,坐在了她的对面。
她是真的饿了,所以也没跟他客气,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动作绝对称不上斯文,却也不难看,没一会的工夫,桌上的菜就少了一半。
萧无殇自问是从没见过女子这般吃饭,一时间不由得愣了愣。事实上,慢条斯理优雅贵气地吃饭墨卿染不是不会,实在是这个情景不适合做出来。一来她现在不是在什么国宴上,没必要这么作;二来她本来就对萧无殇不怎么上心,犯不着去讨好他,是以,只顾着自己吃得开心,萧无殇到底吃没吃她都不知道。
待到她终于吃得饱了,墨卿染才略带餍足感地眯了眯眼,起身道了声谢,随意地抹了一把嘴,便回到了自己房里。
但,一进屋,墨卿染的动作就微微一顿,双眼也机警地眯了起来!
屋内,一股陌生的气息萦绕!
☆、第一百七十九章 色心顿起
但,她的动作仅仅是顿了一下,随即装作是无所察觉地样子小步往屋内走去。
他们抵达品剑山庄的时候就临近中午,段明那里站了一个下午,再在萧无殇屋里吃完饭,现在,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屋外倒还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屋内却是昏暗,要不是她目力远胜于常人,险些都要被屋内的摆设绊倒了去。
到底不是自己的屋子,生疏啊。
而这会儿,往里面走了几步,她已经能看清自己的床头立了个人,看这身形矮小,却绝不会是女人。
那人是背对着窗户站的,是以,脸上一团阴影,倒还真是看不清容貌。
只是这轮廓,瞅着很是眼熟,应该是在哪里看到过。
墨卿染黑亮的眸子一转,瞬间就有了主意,她继续装作两眼一抹黑的样子,伸出双臂向前摸索着,看样子是要去找桌上的油灯。
来人隐隐约约瞧见她的动作,嘴角露出了一丝邪笑,那油灯早就被他藏起来了,这回,是任她怎么找也不会找到了!
只当她是个夜盲,来人小心翼翼地向她移动过去,伸出的双臂微微有些颤抖,显然是给激动的。
笑话,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放着谁不心动啊?
而现在……来人无声地淫笑着,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可不就是任他怎么来了么?
到时候再随便找个借口说是她勾引的他,他堂堂一个员外,难道还能被人指着鼻子骂不成?只要向那萧无殇要了她来,她还不是任他怎么玩?
没错,这鬼鬼祟祟的男人,不是别人,就是先前在正堂外见过一面的张员外。
合着这是见色起意,偷偷摸摸溜进了墨卿染的屋子来了!
而墨卿染这时候也大抵想起了这到底是哪号人,顿时好看邪肆的凤眸中划过一丝冷意。
桌上没有油灯,想来是被放在了别处。墨卿染放弃了寻找,瞅着身后越来越近的人影,她嘴角微微上扬,透着股子邪恶的味道。
“哎呀!”仿佛是被凳子绊到,墨卿染轻声叫了一声,手下却有意识地一推一送,只听见明显的一声“咚”,凳子的另一头狠狠地撞上张员外的膝盖。
“唔……”张员外哪里敢叫,一个音刚从喉咙里出来,就立刻被他生生咽了下去,只留下膝盖处一阵剧痛,可见墨卿染是丝毫没有留手的。
只当是凳子撞到了桌角,墨卿染若无其事地把凳子放了回去,便又拿起了桌上的茶壶。
“啊,好烫!”里面的水是侍女新倒的,自然滚烫无比,墨卿染惊叫了一声,手也一抖,整个茶壶就没拿稳地往地上坠去。
“砰!”茶壶应声而碎,而张员外更是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这茶壶,正是好死不死地正砸在他的脚上!
尽管穿了鞋子,也能感觉到不少滚烫的水溅在小腿上和脚上。
他心下气恼,却依旧咬了牙忍着,心想等下在床上定要好好惩罚这个小蹄子!
却不想,墨卿染此时素手一动,拔下了头上的簪子,一头青丝如瀑般落下。
拔了簪子,墨卿染嘴角微微一勾,恍若伸懒腰一般握着簪子就伸展开了手臂。
张员外在黑暗中瞧不真切,却突然感觉到面上一道火辣辣的疼痛,一抹温热而粘糊糊的液体顺手而下。
可不就是血吗!
被吓了这一跳,他一个没忍住就“嗷”地一声叫了出来!
“啊!”仿佛是被屋中突然响起的男声吓了一跳,墨卿染突然面露惊恐,大喊道,“来人啊,有贼!”
说着,她想也不想就往门外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嚷嚷,逃跑中似是慌乱,有意无意地一甩手,刚巧打在张员外脸上的伤处!
张员外听她嚷了起来,顿时自己也慌了,连忙就要拉过她来捂嘴。
可是,墨卿染哪里会让他抓到,三步两步就跑出了房间,直奔萧无殇那屋子而去,灵活的样子哪里像是个夜盲?
她现在无权无势,要把那张员外弄死或弄残恐怕还有些麻烦,这事让萧无殇出面自然是再好不过。
听见她的叫喊,萧无殇也早就带了人出来查看,这才一开门就见那女人惊惊慌慌地跑了出来,顿时面上划过一丝怪异。
她的功夫他是见过的,普通的小蟊贼哪里会把她吓成这样?这一看,就知道她是装的了。
但,萧无殇转念一想,嘴角就露出了一丝笑意,她既然想着让他解决,可不就是信任他吗?
这么一想,他的心情也顿时好了三分。
他的侍从已经进屋子抓人了,那张员外其实也只不过有些钱财,功夫上是着实不行的,这才没两下就被人押着走了出来。
“张员外?”待瞧见了他的脸,墨卿染这时才露出一丝惊讶,“张员外……怎么会是你啊?”
萧无殇低头看了一眼被押着直不起身来的张员外,心中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顿时眼底闪过了一丝冷光。
他回头瞥了一眼落后他半步的墨卿染,只见她一头青丝披散在肩上,白皙柔嫩的小脸上微微有些泛红,大抵是刚刚那么一跑跑出来的,忽然觉得心中一软,也不管她是不是在演戏,轻轻握了握她的手道:“别怕。”
墨卿染脸上的表情一僵,顿时有些出戏。
而萧无殇一句话说完,复而转向那张员外,眼底的柔情不再,变为冰霜寒光:“张员外……为何会在本城主的院子里?”
把墨卿染的屋子说成他的院子,这样一来,便和墨卿染没多大关系;若传出去说张员外是在一个女子的房中,无论他的意图何在,对她的名誉定然也会有影响。
这片大陆再强者为尊,也多多少少是男尊女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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