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寂静,呼吸声充耳可闻。
墨卿尧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丝沉重:“没想到……就这么死了……怪可惜的。”
一时间,几人都有些难过。虽然说都灵灵吞噬了墨卿染的残魂,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也知道这个姑娘没什么坏心,性格也直率得很,很讨人喜欢。这一下子听到了她的噩耗,几个人都没反应过来,愣在了原地。
墨卿染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从帝云鸿的怀里退出,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红,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家的哥哥,道:“谁说死了?这不是……”她瞄了一眼萧无殇腰间的玉佩,示意他来说。
萧无殇轻咳了一声,眼底露出一丝恶劣的笑意,道:“只是灵体虚弱,让我收到玉佩里休养了。等到她精力恢复了,就放她出来。”
墨卿尧难过到一半突然被打断,表情从悲痛转到惊喜,一时间有些扭曲。
“她真的没死?”他还有些不确定。
“你就这么希望她死?”墨卿染好笑地挑眉。
“这倒不是。”墨卿尧摸摸鼻子,在尴尬的时候,这俩兄妹的动作倒是很一致,“这不是惊喜么,还不是萧城主不说清楚,害得我吓了一大跳。”
“是是是,我的错。”萧无殇很实在地揽了锅,眼神却着实无辜,“不过,这玉佩放我这恐怕不太合适,要不你们带着?”
“诶,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墨卿染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墨卿尧第一个出声道:“好,放在我这里。”
“……”墨卿染突然觉得有些看不懂她的哥哥了。
把玉佩交给墨卿尧的萧无殇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疑惑,转过身来,偷偷朝她挤了挤眼睛。
墨卿染更加疑惑。
身后的帝云鸿轻笑了一声,知道她在这方面不开窍得很,于是适时地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解释道:“不觉得大哥对都灵灵……特别上心么?”
墨卿染先是被他那一句“大哥”给甜了一下,待反应过来他话的内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你是说我哥他……”
帝云鸿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可是……”墨卿染看了看自家大哥,又看了看被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的玉佩,又开始苦恼,“可是她是魂族啊……难道我哥……”
她表情扭曲,说不下去了。
帝云鸿好笑地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小声道:“八字还没一撇呢,你急什么?到时候问问萧城主,看看有没有办法。”
两人果真背着墨卿尧,偷偷来问了萧无殇。
萧无殇听明白他们的来意后笑得一脸高深:“这人族和魂族本来就是共通的,人要变成灵体,丢弃了*就行,这灵体要变成人嘛,找副躯壳不就行了?”
墨卿染皱眉:“难道让都灵灵去夺舍?”
萧无殇鄙视地看了她一眼:“成天就想着打打杀杀,就不能想些温和的法子吗?”
“什么法子?”
“比如重塑一副躯壳什么的……”萧无殇嘟嚷了一句,“这就要看运气咯。”
“重塑?”墨卿染挑眉,“需要什么材料?”
“其实也很简单,找到精灵一族,然后在他们的生命之泉里泡上七天就行。”
墨卿染思忖了一阵:“这确实不难。”
萧无殇幽幽道:“忘了告诉你,生命之泉是精灵族视作生命的东西,而且人族和精灵族的关系并不友好。”
“……”
从萧无殇那里打探来消息的墨卿染表示,关键开始看墨卿尧和都灵灵两人,只要他们想在一起,那生命之泉就算再难弄,她也要给他们弄过来!
……
由于墨卿染的记忆才刚刚恢复,便在青云城多住了两天,这日正打算告辞离开,却不料,发生了意外。
“大人,不好了!”一名侍卫匆匆跑来,神色慌张。
“怎么回事?”萧无殇瞥了他一眼,只一眼,就叫那侍卫额上冒出冷汗来。在下属面前的萧无殇,是真正的那个手段狠辣的城主,和墨卿染面前的那人全不相同。
侍卫禀告道:“大人,城主府的张统领,不见了!”
“人不见了就找啊,这种事情还要来禀告?”萧无殇脸色不好看,若不是墨卿染等人在场,估计他当场就要责罚了。
“不是,”侍卫的脸上汗水涟涟,“张统领……好像和那些失踪的人一样,莫名就消失了!”
“你说什么?”萧无殇一下子就站起身来,目光也沉了下去。
侍卫吞了一口口水,道:“大人,属下不敢欺瞒!今日早晨,张统领过来巡查的时候,和属下说他去小解,可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属下觉得有蹊跷,就过去寻找,没想到,在灌木丛里发现了这个!”
侍卫说着,将一块被扯下来的布递了上去。
萧无殇沉着脸一摸,就知道这正是统领的衣服所用的布料,当下便问道:“这布料是在什么位置?”
侍卫答:“是在城主府东南角上,挂在了一根树枝上。”
萧无殇眼中酝酿起风雨,片刻,他才摆摆手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侍卫走后,墨卿染才好奇地问道:“难道青云城中也常发生失踪的案件?”
萧无殇叹了口气道:“不瞒你说,青云城最近不太太平,宵禁也是因为这个。”
原来,近来的一段时日里,附近的几个城都频频出现人口失踪的事,且失踪的都是青壮年的男子。几个城联合起来一商量,专门派出了侦查此案的队伍,可这么多天过去了,案情依旧没有进展,那些人就好像是凭空不见的一般,完全找不出一点痕迹。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青云城城主府上的侍卫统领也失踪了,这不是在明明白白地打他萧无殇的脸吗?
☆、第二百八十六章 失踪人口
“你这么一说,还确实很蹊跷。”墨卿染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恢复了记忆的她,没了娇软可爱的性格,那种慵懒霸气的气质倒是回来了。
萧无殇神色也不是太好,他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点了一阵,抬头看了一眼墨卿染四人,犹豫了片刻还是出言道:“虽然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不合情理,不过,若是你们不急着离开,可否留下来帮我参考参考?”
墨卿染沉吟了一阵道:“也好。”她明白萧无殇说出这话来,便说明他已经是没有办法了。刚好他们几人也没有什么急事,留下来说不得还能帮点什么。
当然最重要的是,前一次她来枯骨坟场的时候,萧无殇对她颇为照顾,说起来她也算是欠了他一次人情。
听说他们愿意帮忙,萧无殇一脸的愁容似乎散去了不少,建议道:“现在去看看现场?”
墨卿染等人一口应了下来。
萧无殇重新叫来了那名侍卫,指出了详细的地方。只见是城主府里很偏僻的一处地方,大约是没什么人来打理,地上杂草长了不少,那一丛灌木因为没人修剪也长得参差不齐。那名侍卫指了一个位置道:“大人,那片衣料就是在这里找到的。”
“知道了,除了你以外还有什么人知道张统领失踪了?”
侍卫想了想:“属下拜托一起当值的李三一起找过张统领,别的应该就没有了。”
萧无殇看了他一眼:“这件事情先别说出去知道么?跟李三也说一声,若是明天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来就唯你们是问。”
侍卫没想到这么严重,连忙表示明白了。
“行了,下去吧。”
萧无殇打发走了侍卫,转过头来看向墨卿染几人,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发现倒是轮不上。”帝云鸿环顾了一圈周围,目光望向了不远处的那一扇已经被荒废掉的小门,“你确定这个张兆山不是自己离开的么?”
萧无殇愣了愣,望了过去。确实,距离他小解的地方和那扇门只有几步的距离,若是他想,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可……他摇了摇头:“张兆山此人虽然三大无粗,却绝对忠诚,行为也规矩得很,从来没有什么出格的事。府上有规矩不能随意外出,若他想要出去,完全可以向我禀告一声;他不像是会私自外逃的人。”
墨卿染漆黑的凤眸转了转:“会不会是什么不方便向你禀告的事?”
“这能有什么事?”萧无殇笑了笑,“私自出逃是很重的罪,张兆山若是还有脑子,就不会这么做,更何况还是在当值的时候。”
“快过来看!”这边正说着话,那边墨卿尧叫了起来,“地上确实有尿迹,看来张兆山没有说谎。”
他正一手拿这一根树枝,翻起脚下的泥土,略带腥臭的土壤,说明不久前确实有人曾经撒过尿,并且位置正是在发现张兆山衣料附近。
“这样说来,他确实没有私逃出府的嫌疑。”帝云鸿喃喃,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疑惑。
“为何?”墨卿染抬头,然只是一瞬间,她便想明白了,“你说得对,若是张兆山早有预谋出逃,出来小解定然只是个借口,那时候他紧张还来不及,断然不会……”
然,她还没有说完,月重莲便打断了她的话:“不对,张兆山确实出逃了。”
“什么?”
“这扇门开过。”
他停在距离那扇小门不远的地方便没有往前走,因为前面的痕迹实在是太明显,就好像开门的人根本就没有想要掩饰行踪一样,地上的杂草因为门的开幅被扒拉在一旁,整个门上都满是污迹,只有把手一块微微干净了一些,看得出是蹭在了开门人的手上。
几人听他这么说,赶紧就快步上前几步查看。果然,在门的附近留下了十分明显的痕迹,而看杂草折断的裂口,分明还有汁液未干,看来是新折断的。
“会不会是别的什么人从这里出府?”墨卿染看着地上皱起了眉,沉吟了良久提出了这个问题。
“我觉得不会。”萧无殇同样想不通,“第一没有这么巧,第二……也没有这个必要。”他承认他确实对下属管得严格了一些,可也没有到外界所传言的“残暴”的程度,若是在府里当差的人有什么情况需要出府的,报告给管家多半都会被允许。除了……难道有人在此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萧无殇皱了皱眉,心里那种不详的预感更加地浓烈。这时候,墨卿染走上前去,试了试那门,摇头道:“这门的转轴都锈住了,要打开很费力,至少一个普通的姑娘家是做不到的。”
“这样一来,倒是说明了不是什么私会情郎的小姑娘。”萧无殇嘀咕了一声,但心里还是没有头绪。
“会不会是在张兆山在小解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外面闯进来,把他带走了呢?”月重莲思索了良久,道。
“这个倒是有可能,这样就符合小解和开门两件事了。”墨卿尧眯了眯眼,赞道。
“还是不对。”萧无殇仔细一思量,否定道,“你们看这门把手的痕迹,分明是从里面开的门。若是外面进来的绑匪,不会在进来之后有这个闲心关门。”
“也对……”一众人陷入了沉思。
“这样来看……”帝云鸿琥珀色的眼眸看不出深浅,“似乎只有一种可能性。张兆山在解决完之后忽然动了要出逃的念头。”
“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墨卿尧摇头。
“或者是被迫的也不一定。”月重莲要冷静得多,缓缓说出了他的推测,“如果在此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使张兆山不得不做出了这样的举动,倒也说得过去。”
墨卿染点了点头:“不是说青云城里还发生了不少这样的事吗?拿出来一对比,或许会有发现呢?”
萧无殇一拍脑袋:“对,差点就把这一茬忘了。我带你们去府衙,里面有记录。”
府衙是一个城里专门办理案件的地方,因此每一桩案件都有详细的记录。待萧无殇取了案册,一看,才发现这几桩失踪的案件,确实有些惊人的相似之处。先不说失踪的都是青壮年男子,便是失踪的方式,也都和张兆山颇为相似,都是在独自一人时突然就消失不见,留下或多或少的痕迹,却追查不了多少。没有任何外人进入的痕迹,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就好像是失踪者顺从地“主动失踪”一样。
五人看了一天也没看出什么线索来,只得回到了城主府,再做打算。
可没料到,就在当天的半夜里,另一桩案子发生了。
萧无殇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休息,没顾上别的直接叫起了墨卿染等人,一起赶到了报案者的家中。
墨卿染赶到的时候,一名哭哭啼啼的女人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当天晚上,这对夫妻因为一些杂事拌了几句嘴,男人一气之下就抛下了妻子去了书房过夜。到了半夜,妻子辗转反侧地睡不着,心想和丈夫服个软让他回来睡算了。于是她就披了外衣去了书房。
可谁料到,书房里空无一人,连油灯也早早地熄了,问守门的小厮,小厮竟说男主人早就回去睡了。妻子又气又急地找了几个小妾的房中,可没料到竟然都没有丈夫的身影。她想起来近来有失踪的案件,这才真的慌了神,连忙去府衙报了案。
萧无殇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接连的两桩案子弄得他也有些心力交瘁。他强迫自己静下心,仔细理了一遍事情的经过,才叫人带着他去看书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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