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惜惜和叶荣轩几乎抽出了所有的时间来陪他,他们去了迪士尼,玩了很多开心的游戏。
每一顿饭,惜惜都变着花样的给小家伙做他喜欢吃的东西,叶荣轩更是一次性的买来了他所有喜欢的玩具。
然然这几天感觉自己就像在过节,好吃,好喝,好玩的,几乎都排成了队,他也不知道爹地和妈咪为什么一下子这么宠他。
当然,之前对他也是极好的,只是在某些时候,他们对他的要求还是很严格的,像这样的纵容,可是从来都没有过。
然然只是觉得奇怪,但却不敢去问妈妈,只怕是一问,他美妙的日子就要到头了,因此,什么也不去想,只管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这一晚,也是然然住在公寓的最后一晚,几天来,惜惜一直坚持让然然跟她睡一个房间。她给然然洗完澡,换好睡衣,抱上床,便有的没的跟小家伙聊起了天。
惜惜觉得,有些话应该提前给他打预防针了,不能等到第二天,齐少骥来接他再说,那样,对于然然来说也太突然了。
“宝贝,打个比方,如果……有一天,你不能够跟妈咪生活在一起了,你会怎么样?”惜惜把然然搂在怀里,一下下摸着他的头,轻声问道。
“嗯?不跟妈咪在一起?那要跟谁在一起啊?我是妈咪的孩子,当然要跟妈咪在一起啊!”小小的孩子,逻辑性还不是很强,但心里却很明白。
“呃——妈咪只是问问,只是打个比方。不过很想知道,然然会怎么样?”惜惜接着试探的问。
“嗯……”然然作冥思苦想状,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为难,好一会儿才说道,“不跟妈咪在一起,然然一定会……很、不、开、心……然然离不开妈咪,妈咪也离不开然然,妈咪跟然然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小家伙仰起天真的小脸,坚定而有信心的说道。
惜惜搂住然然,他的话,让她听着觉得心酸,酸楚得难以抑制。她紧紧地抱着孩子,真的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就停下来,永远都不要到天明,那个可怕的时刻,亦就永远也不会来到。
可是,惜惜此刻是理性,她知道,那样的想法是多么不切实际,时间不会为任何人、任命事,做半秒钟的停留。
只会一如既往的向前走,她最害怕的那个时刻,将会不差分毫的来到,她的然然,终究是要被齐少骥带走,终究要脱离她的视线,她的生活。
为了不让然然太措手不及,惜惜还是给他打了预防针,尽管他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但她相信,聪明的然然一定会明白她的苦心。
“然然,听妈咪说,然然总有一天要长大,妈咪不可能永远陪着然然。而然然是最最勇敢的小男子汉,妈咪知道你很坚强,即使有一天,妈咪不在你的身边,你也一样可以生活地很好。想妈咪的时候,就给妈咪打个电话,就算见不到面,也可以听到声音。知道吗?”
惜惜轻轻地,一句句的叮嘱着,她希望然然可以明白她的心意,但又希望然然不要听得太明白,如此残酷的现实,她要怎样去让一个孩子接受呢?
惜惜就那么哄着然然,低低的跟他说着话,不一会儿,再看向怀里,小家伙已沉入了梦乡。
这几天都玩得太疯,他早就累了。
惜惜拢了拢然然额前的头发,低下头,在他的额上轻轻印下一吻,几乎同一时刻,她的泪便滚落了下来,滴在然然的额头上,晶莹而透明。
惜惜立刻移开脸,死死的咬紧嘴唇,捂着脸,生怕会哭出声音,惊醒了然然。
几天来,她不知道流了多少泪,过去的二十一年叠加在一起,恐怕都无法超越。
这一晚,对于惜惜来说,注定又是无眠的。她几乎是看着孩子的睡容,呆坐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她顶着一对熊猫眼,并且又肿又红。
刚吃过早饭不久,齐少骥便打来了电话,问什么时候可以过来接然然。
惜惜紧咬着嘴唇,真想狠狠地摔掉他的电话,但是她不能。如果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齐少骥恐怕会请示法庭,停止她的探视权,那样,她会彻底崩溃的。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告诉齐少骥,希望他下来再过来接然然。
她会把然然哄睡,然后让他带走他。如果是在然然清醒的状态下,只怕孩子会哭闹得很厉害。
齐少骥犹豫,立刻就答应了,他似乎对惜惜的这个决定也颇为赞成,只说到时候下午见,便利落的挂了电话。
上午的时间,既短暂又宝贵,叶荣轩和惜惜没有带然然出去,而是在家里陪着他。
惜惜看着时间每向前一秒钟,她的心都更加疼痛,而这一上午的时候,在煎熬与痛苦中似眨眼一般的过去。
吃过午饭,又休息了一会儿,惜惜便哄着然然睡下了。
一切像算准了一样,在然然睡着没一会儿,公寓的门铃便响了起来。
惜惜浑身一凛,惊立在门口,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她的指尖深深的陷入掌心,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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