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子娇小的卷发女生慌慌张张从隔壁寝室冲了出来,边跑还边喊:“有蜘蛛!有蜘蛛!”
她身后,几乎所有隔壁寝的女生都跑了出来,包括谢苗他们省几个物理队化学队的。
卷发女生住在其他寝的队友见她如此惊恐,也被吓了一跳,“在哪儿?蜘蛛在哪儿?”
“在床上,在我床上!”
卷发女生眼眶都红了,语气里全是哭腔,“这什么破学校?床上有蜘蛛还能睡人吗?”
要打水就得到一楼的水房,现在走廊里乱糟糟堵了一堆人,谢苗根本过不去。
没办法,她只好回寝室放下热水袋,撕了张纸出来,“蜘蛛在哪儿?‘卷发女生已经吓哭了,她几个同伴正在安慰她。只有之前集训时跟谢苗住在一个寝室的常华勉强定了定神,伸手指向门边靠左的上铺,“那张床。”
谢苗没说话,进门站在床边仔细找了圈儿,脱鞋踩着梯子上去,隔着纸捏住了那只蜘蛛。
指下的东西软软的,她皱着眉跳下床,正在门边小心翼翼往里面看的几个女生立马往后一缩。
谢苗没有理会,开窗将蜘蛛丢了出去,“好了。”团着纸往回走。
走廊里的女生下意识给她让出一条道,她回寝室丢了纸,拿起热水袋准备继续去换水。
杨晓春看到刚刚那一幕,忍不住朝她竖了竖拇指,“你胆子真大。”
谢苗好笑,“不是我胆子大,那女生反应太激烈,常华她们大概也是被她弄慌了,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要不等她们镇定下来,自己就能处理。”
她以为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没想到换完水从水房回来,隔壁寝又闹开了。
“这种床能睡人吗?我不管,打死我我也不睡那床,让她跟我换。”
她远远就听到那卷发女生抽抽噎噎的声音,语气很有几分骄纵。
不过能烫头发,还穿得十分好,对方家境应该不错,养出这么骄纵的性子也正常。
毕竟是别人寝的事儿,谢苗没打算多管,里面却越闹越厉害。
“喂,我叫你跟我换你听到没?你耳朵聋了?”
“我有名字,不叫喂。”常华的声音很冷。
“就是,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常华先来的,凭啥你说换她就得跟你换?”
冰省这边几个女生被气到了,那边,卷发女生却不依不饶,“我让她跟我换怎么了?她睡哪里不一样?我还要考试,你们让我睡这种床什么意思?不想让我考好事吧?”
“你换床跟你考试有什么关系?”冰省几个女生差点没被她这番言论气出个好歹。
江城这边带队的女生见状,忙出来打圆场,“算了严娇,不行我跟你换吧。”
严娇外公外婆和舅舅一家早年为避难跑去了国外,改革开放以后才有消息传回来,说是在外面混得不错,挣到了大钱。
她穿的用的不少都是国外买的,渐渐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性子很是骄纵。
但她英语的确好,有很大希望拿这次国赛的第一,老师也只能叫人多看顾她一点。
没想到带队的女生都这么说了,严娇却一点不领情,“你那是上铺,我就要她这个下铺。”
带队女生一噎,“严娇,这里是北大,出门在外咱们还是少惹麻烦……”
“北大怎么了?北大有多了不起似的?还不是比不上哈佛,比不上常春藤。”严娇打断她。
这不屑的语气让谢苗皱起眉,杨晓春她们也闻声从寝室出来,准备过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谢苗走到隔壁寝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那个叫严娇的卷发女生拎起常华的东西往外丢,“你到底换不换?不换就别在这儿住了,反正像你这种乡巴佬也考不出什么成绩。”
谢苗眼明手快接住,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你说谁考不出成绩?说谁乡巴佬?”
作者有话要说:顾狗子逢人就说苗苗是他未婚妻,然而——
嘿嘿嘿嘿……
昨天太困,码到下半夜也没写完不说,今天还全重写了,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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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胜仗
谢苗本来个子就高, 可以轻松睥睨屋内所有的女生。
她站在门中央,沉下脸冷声说话的时候气势十足,竟让闹哄哄的寝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见所有人都愣愣望着她, 有些回不过神, 谢苗抬脚踏进两步,“你说谁乡巴佬?”
她目光如刀,就那样冷冷地注视着严娇。
有那么一瞬间, 严娇甚至觉得她每一步都带着无比沉重的压力,踏在了自己心上。
“说、说她怎么了?”
严娇捏着自己的手心,努力让自己镇定, 说出来的话却更像色厉内荏。
察觉到这一点,她一恼,转头就去吼常华:“叫你让开你没听到吗?”
她这一吼, 屋内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
冰省几个女生的愤怒自不必说, 就连她几个队友也面上清白交加, 只觉丢人。
“严娇你能不能别闹了?”有人一把拽住她, 语气很是不好。
带队那个女生更是脸色难看,好容易才勉强压住情绪, 深吸一口气出来打圆场。
“对不起,严娇她有些冲动。同学你别往心里去, 我这就帮你把东西拿回来。”
她先跟常华道歉,接着也不等常华回应,疾步来到谢苗面前,硬挤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不好意思没砸到你吧?”伸手过来接谢苗怀里的东西, “我来。”
“不必了。”
谢苗避开她的手,下巴微扬望向严娇, 神色间的讥讽丝毫不加掩饰,“我们伟大的开国领袖,他是湘省人。我们如今的国家主席,他是川省人。是不是他们在你眼里,也是乡巴佬?”
严娇就是疯了,也不敢说领袖和主席是乡巴佬。
这要是放在动乱那十年,谁敢这么说,那绝对是要被抓起来□□游街的。
她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我、我可没说。”
“你没说?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
谢苗冷笑一声,走到床边将包递还给常华。
常华被气得面色铁青,偏又是个嘴笨的,只能握上谢苗的手,“谢谢。”
谢苗没说什么,轻轻回握住她,一双含煞的桃花眼始终不离严娇,“领袖他老人家只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小县城,你是不是也要到纪念堂去喊一声乡巴佬,满足你的优越感?”
“我说了我没有!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严娇恼羞成怒。
“我看你才听不懂人话!”
杨晓春她们跟着谢苗身后进来,全一脸愤慨,“你江城来的了不起啊?江城来的就可以命令别人跟你换床,就可以随便把别人的东西往外扔?江城人就这么没素质?”
这话听得几个江城代表队的女生又羞又气。
就因为严娇一个,现在她们全程没素质的人了,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大家都是来参加竞赛的,有话好好说。”带队那个女生硬着头皮劝和。
严娇听到参加竞赛几个字,却突然抹起眼泪来,“她们故意的,她们就是不想让我好好比赛!我就知道像他们这种乡……像他们这种人,考试不行,只知道背后耍手段!”
她本来顺口就要说乡巴佬,想到谢苗的话,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那个带队的女生简直要被她气死了,“你闭嘴!”
要不是她惹事儿,她用得着跟人赔笑脸吗?她就不能长点脑子?
严娇没想到对方会吼自己,一愣,刚要出言控诉,谢苗突然牵起常华往外走,“既然人家觉得咱们是在耍手段,也不用说了。常华,咱们直接找主办方评理去。”
杨晓春她们一听,也跟着点头,“对,找主办方评理去。”簇拥着两人出门。
“你们想干嘛?”江城那边几个女生着急了。
“没想干嘛。”
谢苗似笑非笑转回头,指了指寝室门上贴着的一张纸,“我记得没错的话,大赛规章制度里面好像说寻衅滋事、打架斗殴的,要被取消竞赛资格,她这也叫寻衅滋事了吧?”
又是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这回不仅江城代表队那些女生,严娇都面色大变,“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谢苗笑得很轻松,“我记得这位同学好像说过北大不如哈佛,不如常春藤。反正你也看不上咱们国内的学校,觉得衬不起你高贵的身份,参不参加竞赛肯定都无所谓。”
“就是,你既然觉得常春藤好,直接去常春藤念书得了。”杨晓春立即接口。
“她是根本去不了吧。”有人嗤笑。
严娇听得两眼冒火,“你们胡说!”竟然想要扑上来。
那个带队的女生赶忙死死拦住她,近乎气急败坏,“你干什么?真不想参加竞赛了!”
严娇原本要挣扎,听到这句,咬住唇不说话了。
那女生就狠狠磨了磨牙,望向谢苗:“就是一个床位,你们不想换,不换就是。这点小事没必要闹到主办方那里让咱们两个队都没面子,你说是吧?”
她已经发现了,那个常华虽然脾气倔,却不擅与人争论。
冰省这些人里面,就属这个身段高挑长得十分漂亮的女生最难缠,出手就是打七寸。
果然,听她这么说,谢苗脸上竟现出疑惑,“没面子的不是只有你们吗?我们可是受害者。”
带队女生险些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背过去。
“你到底想怎么样?”被人拦着的严娇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谢苗却没回答她,转头望向常华,“常华你说,这事儿要怎么解决?”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常华。
常华一直紧抿着唇,闻言目光直直盯住严娇,“让她给我道歉。”
“凭什么!”
严娇拔高声音,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谢苗见了一言不发,拉起常华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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