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
证明还有后。
这话一落,噤若寒蝉,空气似乎都冷了不少。
若是平时陈风可以确定对象,只是今日沈媛和李坤两个人,陈风有些不知道是谁,但他实在受不了陈宴清看他,便大着胆子问:“大人,这个人是李坤吗?”
陈宴清便看向他,手磕着扶手。
“你说呢?”
沈媛一个女子,他再气也不好亲自动手,这些风度陈宴清还是有的。按照她爹沈霁那个性子,日后只要透露有权势之人联姻的意思,想来沈霁十分乐意把沈媛送过去。
她不是想要一门好亲事吗?
那他就送她一门。
但李坤这边,他既看了想了,就要付出代价。
就在陈宴清又生起怒火的时候,姜棠那边气氛还算融洽,陈宴清今日给她买了好多喜欢的东西,可能姑娘家最快乐的事情就是拆箱吧!
她穿着雪白的薄睡裙,未干的头发散在肩后,落在空荡荡的腰窝,依稀可见好身材。
“对了,紫苏粉竹。”
这屋子很大,姜棠一个人害怕,往日都是陈宴清在哪儿,她就坠在后头跟小尾巴似的在哪儿。
但如今陈宴清不在,就紫苏粉竹暂在边上陪她。
听见姜棠的叫,两人都看向盘腿坐的姜棠,“夫人有何吩咐。”
姜棠仰起瓷白的小脸,“没吩咐呀!就是我给你们带来礼物。”
粉竹已经习惯了,立即惊喜道:“姑娘这次给奴婢带了什么?”到底是年轻,高兴的姑娘都叫出来了。
反观另一边的紫苏,人站在床边,惊喜、意外、欢愉之中又惨杂着些微的……感动。
紫苏是五六岁被卖了当丫鬟的,只模糊记得那年自己哭喊着叫爹娘,却等不了一个回头,因为家里穷,因为她是女娃,所以他们舍弃她。
撕心裂肺哭喊过一场之后,紫苏并不如别人悲天悯人。
她拼命的看人眼色,在牙婆子手中学做饭,学女工,学一切能让人满意的东西。
后来得愿被选进富贵人家,也伺候过两三个姑娘,她们要么清高不屑于丫鬟为伍,要么尖酸对她言辞讽刺,稍微好一些的也从来都带着小姐天然的骄傲。
她知道姜棠好……
但这却是第一次,在姜棠身上她感受到了类似平等的情绪,这让她淡然许多年的心,忽然泛起了一点点酸。
这种感觉紫苏形容不上来,就像小时候她出去割猪草,镰刀砍了小腿,天上下了雨,她留着血淋着雨忍着疼,走回家没哭,但却在娘亲骂完她半夜来给她上药的时候,紫苏哭了。
“紫苏你过来呀!”
姜棠朝她招手,在一刻的笑竟温柔的特别暖心。
紫苏偏头揩了揩眼角,又温婉淡笑的走过去。
姜棠一股脑塞给她好多东西,声音清脆说:“里面有南街有名的枣糕,也有一小罐甜浆,有别人都很好玩的……”
反正囊括了吃喝玩乐,最后姜棠拍着胸脯打包票,“都是我吃过玩过的,给你们也一份。”
紫苏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
“这太多了,叫夫人破费了。”
姜棠不觉得,“开心就好呀!是陈宴清付的钱呢!”
如果叫姜棠用自己的钱,她可能会省些些,但如果是陈宴清的钱,那可就对不住了,她什么什么都想要。
因为唐姐姐和蓉嫣姐姐教过她,“你自家夫君的钱,不花留给外面的姑娘吗?”
姜棠觉得此言甚是。
陈宴清赚钱,不就是给她花的吗?
相处的久了紫苏也能看出她一些小情绪,此时知道姜棠的得意,又想到方才浴室看见的痕迹,不禁感叹道:“大人挺疼夫人的。”
姜棠捏着东西的手一顿。
方才吻痕叫紫苏看了去,姜棠对陈宴清生了几分埋怨,人在被宠着的时候,情绪总会格外充沛。就像她觉得,虽然自己肉很软很好吃,但是他也不能那么用力啊!
好些都发紫了呢!还那么多。
现在忽然被紫苏这么多,她忍不住哼哼两句,故意别扭说:“哪有,他就会叫我疼。”
说着便脑子细数了陈宴清骂她,冷着脸不说话,以及每回那个时候,她求他,他不放,还更重更深的弄,非要她哭了才罢休。
忽然觉得又生气了是怎么回事儿。
紫苏瞧着她蹬腿不悦,给逗笑了。
“其实大人脾气不好的,而且对于我们来说,大人挺吓人的。”紫苏和她讲了几件陈宴清处罚人的事,包括以前觊觎他被喂了狼的丫鬟。
姜棠瞪圆了眼,“他……这么凶残的吗?”
粉竹也打了个哆嗦,若没记错她也惹陈宴清好多次。
紫苏把她看好的东西捡起来,然后说:“可大人对夫人很好啊!”
大人待夫人好。
很好。
好在哪里?
紫苏回忆了一下,声音温柔道:“大人从未过年,但因为夫人喜欢浪漫,让我们准备了漫天烟花。夫人格外喜欢的那个木簪,是大人亲手雕的,这事夫人没问,想来大人至今没说吧!”
紫苏来府上六年,进北院三年。
一直看见的都是杀戮果断,叫人生畏的大人,那是头一回她经过书房,瞧见昏黄的烛光下,前一刻和夫人说有公事的陈宴清,后一刻坐在烛火边。
那时候的紫苏便知道,一个让人心动的男人,从来不是他指点江山给你无上荣耀,而且他有惊才绝绝,却甘愿为你坠下凡尘,用挥毫的双手雕刻一支木簪,诉说满腹深情。
“夫人和大人也会吵架吧!但每次吵架后,我们叫不动您,无论谁对谁错大人都会先叫您吃饭。”
一个能吵架也怕你饿的人,那一定是真的喜欢。
夫人单纯,喜欢也直白,露在脸上的笑,瞧见大人的跑,说在嘴里的甜言和密语都是。大人内敛,喜欢也无声,但爱情不需明说,看他的行为都是细节。
在这段感情中,夫人是那个生气了可以哭可以闹,可以安安静静的等人去哄的一方。
大人却不行。
他是哪怕夫人错了,训过骂过之后也要负责让妻子再高兴。
大人对夫人,永远是让着的。
姜棠听完,也不知懂了紫苏的意思没有,反正她人坐着陷入了深思。
陈宴清回来的晚,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了。
他进了门,穿过前屋,饶进去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丫鬟们轻轻的收拾着床上乱局,那床柔软的红被上,姜棠抱着膝盖发呆,下巴磕在手腕间,挤出脸上肥嘟嘟的肉。
白衣、黑发,一转不转的眼珠和凌乱未理的妆容。
给人一种随性慵懒又纯又欲的感觉。
丫鬟们瞧见他,忙的行礼,“大人。”
对着别人他话比较少,直接抬手让人下去,回神的姜棠眼睛圆溜溜的遥望着他,人没动。
少有瞧见她这么深奥的时候,陈宴清觉着怪有意思的,走过去手指顺入她的发间,细细的揉着,“刚刚做什么呢?”
姜棠抬头看他一眼。
那一眼怎么说呢?复杂中带着心疼。
想来又是“懂事”的丫鬟开导她什么了,怎么出门一趟还有这等福利,陈宴清给看乐了。
“我拆礼物呢。”
她非要把今晚街上的买的称之为礼物,他能有什么办法?
“哦!”陈宴清坐下去。
三月份的晚上,屋子里还是有点冷的,虽然远的地方留着未灭的炭,陈宴清也还是先把她塞被子里,自己坐在床边脱鞋,他方才在别的地方沐浴过了。
“那都看完了,不应该躺下睡觉吗?”
后面的小姑娘还看着他,眼睛跟粘在他身上似的。
“可我没看完呐!”
陈宴清坐进去,看了看被收起来的东西,“不都看完了吗?”
“就没有。”
“行行,”陈宴清也不跟她争,“那你落了什么?”
这话才落,姜棠忽然弯眼睛笑了,眸光真切。
陈宴清有些莫名,知道她有小心思却不知道是什么小心思,勾的他痒痒的。
谁知姜棠忽然直起身,手环过来,骑在他身上,凑过来亲了亲他的唇……如果可以的话,陈宴清更愿意把它称为碰。
他这妻子不笨,却唯独在床榻之间,是个笨的。
怎么教,吻的都不上道。
陈宴清扶着她的腿问:“要做什么?”
姜棠胡乱扒着他的衣裳,坦然的宣誓,“我拆礼物!”
陈宴清由着她折腾,反正最后灭火是她。
“我是礼物吗?”
“嗯?”她拖着长音。
才沐浴过的小花苞,浑身被熏的暖呼呼香喷喷的,哪怕对他做着亵渎的事情,动作稚嫩的也像干净的小兽。
得空了凑过来笑答说:“你不是,我才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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