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办法,族谱定的。”
后面陈伯劝阻着,声音渐渐小下去,姜棠听不真切。
约莫着一盏茶之后,老王爷进来了,进来直奔老王妃床边看了看,瞧着没什么大碍,才看向姜棠,“没被吓着吧!”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姜棠却觉得老王爷老了很多,那双眼睛威严之下不再隐藏笑意,而是带有无尽的疲惫。
“没有。”姜棠摇头。
顶多就是心里像一团迷雾罢了。
她无意窥探王府有什么秘密,只是这好像事关陈宴清。
老王爷勉强一笑,“那便好,出去吧,宴清等着你。”
姜棠点了点头,急不可耐的跑出去,李嬷嬷看着她的背影,倒是感叹了句,“小夫人是个好的,起码……是关心三爷的。”
难得的老王爷点了头,表示认同。
其实陈宴清才出生那阵老王爷真的恨啊!他看不得这孩子,这是罪啊!老王爷恨不得拿刀斩了他,然而那孩子一笑,不仅他心软,就连了无生念的老王妃也活过来了。
慢慢的,他接受了陈宴清的存在。
他用尽毕生所学培养了一个合格的接班人,陈宴清也一直争气,但优秀的同时这孩子再也没有像儿时那样笑过了。
他像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直到遇见了姜棠。
所以老王爷说:“她是个好孩子。”
只是不知嫁入他家,往后会不会后悔。
姜棠出来的时候没在正厅看见陈宴清,走出去一看才见他在院子里。
他就站在那株满是枯枝的柳树下,仰头静静的看着没有星月的天空。
屋里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身上,把陈宴清的身影拉的很长。男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惯来机警的他像是隔绝了所有的一切,侧着脸,瞳色极深,漆黑的眼睛就像这晚的天际。
风吹起他的衣袍,兜了满袖清风,黑暗给他笼上了一股说不出的光。
姜棠走近他,但又觉得没有真正走近。
即便两人都没有说话,姜棠也能感受到他不大好,这是她从未见过的陈宴清。
姜棠不知道怎么说,既怕打扰到他,又怕他永远沉寂,于是只能试探着把手放入他背着的掌心。
陈宴清没动,姜棠有些失落。
就在她慢慢准备拿出来的时候,陈宴清却忽然握住她。
紧紧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紧。
就像她濒临死亡的那刻,紧紧握住他的青袍。
最终竟是他先开口,依旧是熟悉的一句,“回家了。”
陈宴清转头看她一眼,另一只手摸摸她的脸颊,然后眼尾一挑,笑了。
然而——
姜棠却希望他不要笑。
人伤心了会哭,高兴了会笑,但为什么要反过来,高兴了哭,伤心了笑呢?
但那个时候,可能因为陈宴清转身太快,情绪太乱,她胆量来的慢,所以没有及时开口,陈宴清就那么牵着她,有目的没情绪的走着。
姜棠跟着他身后,陪着一起慢悠悠往前。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到了北院,陈宴清的肩膀终于松了些,而姜棠也终于想要了自己要说什么。
她稍微用力,拽拽前面人的手。
“陈宴清!”
陈宴清转头,一手牵她,双眼看来,人挺拔如松,却又凄冷似月。
“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她望着他,没躲没闪。
陈宴清本不该把这些情绪告诉她,不仅因为姜棠无能为力,更因为老王爷很久之前就告诉过他,你受了欺负,哭是最无用的表现,与其有那些时间悲春伤秋,不如忍着口气变的强大。
你想挣脱,就别怯懦。
可这一刻,看着姜棠干净明亮的眼睛,忍不住说:“恩,不开心。”
“只有一点。”
不能再多了。
姜棠听了,就很心疼。
她抓抓他的手温柔道:“那你低下了点。”
姜棠的心思比较好猜,让他低头,有极大的概率是亲他,这个时候亲吻的确可以慰藉于他,于是陈宴清低头,松开她的手方便姜棠行事。
下一刻,姜棠果真捧住他的脸,然后踮脚,用鼻尖蹭蹭他。
也就在这时,墙外烟花绽放,散在她的身后。
斑斓的彩光照亮姜棠的眼睛,里面带着温柔如水的笑意。
她靠他很近,几乎用气音说:“你不高兴,就看看我吧!”
鬼使神差的陈宴清听了话,他看着她。
柳眉杏眼,俏鼻娇唇。
绚烂的烟花不及她眼底风情。
那一夜——
亲吻没有落下,她给他一个微笑。
“阿兄说,我一笑就甜死个人呐!”
“我和你笑了,但我不要你甜死,我要陈宴清每天都高高兴兴哒。”
她戳着他的脸,硬生生挤出两个酒窝,然后甜滋滋的告诉他,“我会陪着你的。”
陈宴清一愣,转而便真的笑了。
姜知白说的没错,甜死个人呐!
另外,好啊。
陈宴清答应了,不死,他想活着。
你要说话算数,陪着我,一辈子。
?
作者有话说:
作者:知道为什么母后给你老婆取名糖糖吗?
陈宴清:为什么?
作者:因为像你大舅哥说的,她甜死个人啊!感谢在2022-03-25 12:53:23~2022-03-27 13:54: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58636437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柒柒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八章 年中·丢人 [v]
过了小年便是年。
但正如李嬷嬷所说,外面再怎么鞭炮齐鸣,晋王府依旧安静如斯。
老王爷和老王妃还好,年纪大了喜静,吃吃喝喝加上门窗上贴的窗花,整体看着还有几分喜气。
倒是柳氏住的荟萃轩,越临近年关丫鬟仆役们越安静,洒扫浆洗如常,就是气氛总有那么几分凝重。
至于北院,就更一言难尽了。
不知是不是昨日去静安堂穿的太薄,还是晚上回来喝了冷风的缘故,姜棠当夜推迟的月事就不经意提前造访,且战况可以说……相当惨烈。
回想清晨——
陈宴清照常醒来,看着怀里慵懒的猫,容着她贪睡片刻。
大约一刻钟瞧着姜棠依旧没有醒来的意思,这才狠狠心把人叫醒,“醒醒,昨晚不是说想吃馄饨吗?外头应该早就备好了!”
姜棠起床难,冬天起床就更难。
过去没他看着,紫苏她们治不住姜棠。
等陈宴清最近休沐才发现,姜棠的作息是有多乱,晚上看话本子不睡,早上日上三竿不起,好不容易折腾起来的时候早饭连着午饭一起吃,一天浑浑噩噩就过去了大半。
下午随意晃悠两圈,晚上再周而复始又是这样。
陈宴清倒不是嫌姜棠懒,本来到他今时今日的地位,也无需姜棠锦上添花,万事但求小姑娘高兴便好。
但像姜棠这番饮食习惯,时间久了怕是要搞坏胃。
到时候遭罪不说,她又是喝药的困难户。
这个恶人又只能陈宴清来做,“快起来了。”
然而叫了几回,姜棠都搂着他脖子不理,听烦了就拧他一把嫌弃人烦,香软又蛮横,倒叫陈宴清哭笑不得,“怎么这么好睡啊!”
“你起来就好……”姜棠闷闷的。
说这话的时候,陈宴清没瞧见姜棠耳朵都是红的,明显不大对。
陈宴清本想捏捏她的后颈,用力些给她立立规矩,但想起昨晚她烟花下笑盈盈的可心样子,到底又多了几分耐心,“你这样不行,容易坏了身子,昨天不是才答应过要自己长记性吗,怎么今个儿就忘了?”
她有些一根筋,记吃不记打,讨厌的事情每次总要陈宴清冷脸才服软。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