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故事一听便觉俗套得很。
我虽从未看过此类书,但也略有耳闻,知晓这是少女们待字闺中时最爱看的闲书。
我记得双双的闺房中便藏了一箱子这样的话本子,她入宫后,偶尔也会让宫人从外面替她带回几本来,解解闷。
双双是女子,看此书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可皇帝这个大男人,思及此,我又假笑道:“臣妾本以为陛下日理万机,没料到陛下也有空当儿看这闲书,还是只有少女们才会看的闲书。”
皇帝一听“少女”二字,立刻争辩道:“谁说这类闲书只有少女才能看,更何况朕也只是听说这话本子里面有几篇不错的菜谱,想学学看,才让人带回宫的。”
我眼中皆是不信,挑眉道:“是吗?”
皇帝似也知他这谎话太过离谱,最后只得老实道:“其实朕看这个是为了……”
“为了什么?”
他低头,小声道:“为了讨好你。”
我听后一愣。
“他们说女子就喜欢这话本子里头的男子,所以朕想学学看,好让皇后喜欢。”
我脸色稍稍能看了一些,道:“陛下学到了什么?”
“朕翻了一会儿发觉,若真按这话本子里的男主来说话做事,也太羞人太古怪了。”
原来皇帝起先古怪的举动都是拜这话本子所赐。
不过他方才霸道冷峻的模样,确实让我觉得有些意思,也确实让我莫名有丁点儿心动,
由此看来,女人们爱看这东西是有道理的。
可演出来的终究是演出来,一旦被打回原形,便只会又成他现今这副又羞又悔的模样。
我道:“知道羞人古怪,日后就不要自取其辱,该是如何便是如何,何须去演旁人,你又不是戏子。”
皇帝忙点头道:“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又翻了会儿手头的话本子,只觉这话本子里的皇帝男主越看越无意思,就一味的霸道深情,倒是这厨娘女主写得活灵活现,做得一手好菜不说,娇俏可爱还惹人怜,和我眼前的这位竟有几分相似。
我不觉中又看了一眼皇帝,只见皇帝的脑袋正悄悄地在往我这边凑,似也想同我一道翻看。
我见后,故意把书举高了一些,偏不让他看见。
这一来,他只能委屈地去看折子。
话本子被我翻得差不多后,我也生了去意。
去之前,为了不让皇帝趁我走后接着看这话本子,生出些莫名奇妙的想法,我便直接把这话本子给碎成了八块,留在了龙案上。
皇帝目瞪口呆地瞧着我以及被我粉碎的话本子,久久说不出话来,我满意地拍了拍他的俏脸,嘱咐他好好忙政事,不要再妄想搞出些幺蛾子,自找不痛快。
出殿后,我又命伍好一定要盯着皇帝把煎好的药全部服下。
深夜时,皇帝处理完了政务,到了我宫里,太医院开的药见效极快,他来时已是一脸清心寡欲的模样。
可一就寝,皇帝的身子就蹭了过来。
我心里头还有些恼他午膳时的胡闹,便打定主意今夜将他晒在一旁,让他长长记性
我决心已下,便再无更改的可能。
皇帝见今夜吃不到肉,初时还摆出皇帝的架子,对我威逼利诱,到了后来竟直接撒娇打滚起来。
我好几回差点未忍住,就将他按在了身下,索性我运功及时,压住了燥意,终还是又让他尝了一夜“独守空房”的滋味。
建和七年五月二十一
姬小萌每回来我宫里玩时,都会在袖子里装些吃的。今日她装了一袖子的瓜子,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后,便迫不及待地掏出了瓜子,啃了起来,还催促着我同她一道啃。
我也习惯了她的不雅姿态,也没多说什么,姬小萌没啃多久,便进入了正题。
“你知道吗?我昨日听桓哥哥说,陛下近来想搞些大事出来。桓哥哥本向我打过招呼,让我不能告诉你,可我实在憋不住,因为这事实在太有趣,太好笑了。”
我道:“何事值得你如此?”
“你知道皇帝说什么吗?他居然对桓哥哥说,他……他想要振夫纲。”
姬小萌说着大笑了起来,脸都笑红了,就跟听见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似的。
原来皇帝昨日种种古怪的因在这里,我又想到他昨日说看那话本子是为了讨好我,现如今看来,讨好我是假,想要振他的夫纲才是真。
我心中想了许多,面上仍十分平静地啃起一粒瓜子来。
姬小萌见我无甚反应,又道:“就他还想振夫纲,也不瞧瞧自己讨的媳妇是谁,真是自不量力。”
我听皇帝被人瞧不起,还是有些忍不住护短道:“他如何就不能振夫纲了?”
姬小萌瞪大了眼睛,道:“娘娘是打算顺他的意?”
我微笑道:“既然你都说这是一件有趣的事,那本宫就让它变得更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崔灵:听说你想要振夫纲?
一一:我没有,我不是,我不敢qaq
☆、皇帝的日记:二十二杀
昨日被耻辱抓包后,今日我老实了许多,脑子里暂时不敢有什么想法,打算把这振夫纲大计先放一放,免得又落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
一个弄不好,怕又像昨夜那般,明明能如常和皇后度一夜春宵,却生生被我给作没了。
所以说这做人确实不能作。
再来那些大补之菜,效果虽然显着,但味道着实不好,我昨日是靠着振夫纲这信念,强撑着将桌上的菜一扫而空,如今这信念没了,再让我吃下去,我也不大愿意。
今夜的晚膳是由皇后亲自吩咐御膳房做的,大补之菜没了,一眼望去,全是绿色,闻不到一点油腥味,反正是怎么清热解火怎么来。
晚膳后,宫人们又端来了一碗药,苦且不说,喝下后脑子里更是什么龌蹉的想法都不敢有了,只觉道心顿时通明,七情六欲皆断,恨不得立马去参禅修仙。
我就在这空灵的状态下批完了折子,也不敢去皇后的寝宫,就我当下这模样,去了估计只能再次将“不行“二字给落实下来。
快要就寝时,皇后到了。
她一入殿,我便敏锐地发觉今日的她有些异常,可我却一时说不出皇后的异常所在。似乎她嘴角上扬的幅度变大了,双目中的柔情变多了,就连脚步也轻了不少。
我微微皱了皱眉,皇后行完礼后,什么都没说,便主动取代了宫人的位置,服侍我更衣。
以往她很少做这种事,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让我不得不警惕起来。
皇后无论做什么事都能做得很好,就连更衣也不例外,她的动作很轻柔,双目很认真,但当她的玉手轻触到我的胸膛时,我浑身却没来由一颤,就像一只白兔感知到隐藏在暗处的猛虎。
我这一颤自然未能逃过皇后的法眼,皇后微笑问道:“陛下冷吗?”
我忙道:“不冷。”
“那方才为何一颤?”
我也说不出为何会颤,但七年来的经验告诉我,这种时候胡扯一波绝不会有问题。
“皇……皇后美得朕心颤。”
此话一出,按照以往,皇后定会给我一记冷眼,可今日她却低首,掩嘴偷笑,双颊还染上了两抹红,此刻的皇后哪还有平日的冷若冰霜,全然成了一位娇羞的小女人。
我背上的冷汗出来了。
我低声道:“这种事交给宫人做便是了,皇后何须亲自来做?”
皇后抬首温柔道:“陛下是臣妾的夫君,做妻子的服侍自己的夫君是天经地义的事。陛下或许不知道,臣妾从小就将‘夫为妻纲’四个字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若我以往听到这话,心里头不知要欣喜成什么模样,可我如今心里头有鬼,一见听这“夫”、“纲”两字,就跟被人看透了心事一般,紧张了起来。
我平日里废话极多,十句里起码有八句都没什么用。可皇后同我不一样,她的话很少,少便意味着精,精便意味着每一句话都藏有深意,都有她想表达的意思。
但我转念一想,皇后又怎会知晓我那点破心思,我自问隐藏得极好,表现得极不明显,方才大约只是我多虑了。
想通后,皇后已替我更完了衣。
我如释重负,一时都忘了更完衣后便是更为可怕的就寝。
在反常的今夜里,我打算先乖乖地躺在龙床上,坚决奉行‘敌不动,我不动’这一原则,绝不贸然出击,如此才有苟活到明日的可能。
片刻后,敌军来袭,皇后的玉体贴到了我的身上,道:“陛下。”
这一声“陛下”竟被皇后叫出了千娇百媚之感,我还未来及回应,皇后便娇媚无比地说出了第二句话。
“臣妾想要。”
这样的绝世美人说出这样羞耻万分的话语,无论是行或不行的男人听后,心里头都会冒出许多可描述或者不可描述的想法。
我是个行的男人,我的心里头也冒出了一个想法。
现在溜还来得及吗?
答案是来不及了。
皇后的手早已不满足困于一地,开始在我的上身游走,最终毫无悬念地落到了绝不可描述的地方。
我晚膳后喝下的药在此时已失了作用,燥热由心至全身,偏偏皇后还火上浇油道:“陛下怎么还不上来,臣妾等不及了。”
我再忍耐不得,也顾不得这是不是陷阱,便冲锋上前。
满床旖旎,时光飞逝,正当我要悬崖勒马时,皇后满含春意的双眼忽然变得清醒,对我微笑道:“陛下觉得今夜的夫纲可振了起来?”
此话一出,我惊得缰绳一落,马没勒住,直接奔向了悬崖,摔得粉身碎骨。
皇后撑起了身子,微笑已变为了冷笑,一把将我按倒在了身下,道:“陛下可还想要臣妾帮您振振夫纲?臣妾还有许多陛下不知道的法子,必能让陛下满意。”
皇后果真知晓了一切。
我也无空为我那摔下悬崖的骏马惋惜,早就惊得说不出话,半晌后才道:“皇后怎么知道的?”
此话一出,我便算是不打自招,把心里头的那点破心思都交代出去了,皇后满意一笑,从我身上下来,躺到了我身旁,道:“这陛下就不用知道了。”
既然心思已被看破,我也没有心虚的理由了,面露不满道:“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农民被压迫久了都要起义,你就这么霸道不允许朕偶尔生出些反心?”
皇后不答,片刻后突然道:“臣妾方才有一句话是实话。”
“哪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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