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哈哈笑道:“幸会幸会。”
沉默许久的无影忽然问烦客:“他是叶非秋,那他是谁?”
烦客笑道:“他可是当朝皇后娘娘的旧情人。小师叔崔灵还未入宫当皇后前,他就跟在了她的身边,小师叔说小美人只是她的厨子,反正我当年看着觉得不像,他们两人哪像主仆,分明就是一对爱人,哈哈哈哈哈。如今想来,小美人你也真大胆,竟然敢给皇帝戴绿帽子。”
烦客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多,本一句话就能介绍完的事,他能延展出一大段话来。我见他的话仍旧比我多,便也就放心了。
叶非秋不明就里,面色古怪地盯着烦客,烦客未觉,又道:“话说回来,小师叔进宫后,小美人你跑哪儿去了?我当年本还打算拉你来干我们这一行,谁知道你后来就没音讯了。”
我诚实道:“皇后娘娘入宫后,我也入宫了。”
烦客奇道:“你入宫去做什么,莫非你还真是厨子,入宫去当御厨?”
叶非秋听后表情更古怪了,我则继续笑道:“我就只有这一门手艺,不当御厨还能当什么?”
烦客笑问道:“御厨这行如何?毕竟是在宫里头当差,脑袋怕也是一天到晚别在腰带上吧,若是哪日一顿饭没做好,脑袋是不是就要落地?”
我笑着扯起淡来:“当今皇上又不是暴君,在宫里头当差哪有这么容易掉脑袋的?我入宫后勤勤恳恳,从未出过一丝差错,干得好极了,下个月就能升御膳房主厨,到时候月俸翻一番,美滋滋。”
烦客艳羡道:“那敢情好,有份稳定的差事就是不一样,哪像我们成天风餐露宿,赚的都是血汗钱。”
烦客顿了片刻,似想到了什么,神情玩味道:“你入宫后,该不会还和皇后娘娘藕断丝连,公然给皇帝戴绿帽子吧?”
我又诚实道:“我和皇后娘娘确实未曾断过,如今反倒更加亲近了。”
“哎呀呀,不得了不得了,小美人果然长大了,胆子也大了,还真敢给皇帝戴绿帽子,你就不怕东窗事发,然后被咔擦一声。”
烦客说着比了一个横刀的动作。
我见后笑道:“大不了就掉个脑袋。”
烦客道:“你不都说皇帝不是暴君吗?说不准他给你开个恩,不要你的脑袋,就咔擦一声把你下面给断了。下面一断,就算还有什么念想,那也只能是想一想。到时候让你当不成御厨,去当公公,反正都在宫里当差,没差儿,没毛病。”
我听得下面一凉,暗自庆幸自己不是真的御厨,不然媳妇讨不到,小兄弟恐怕也难保。
在一旁听了许久烂话的叶非秋突然戒备地问道:“不知两位今夜到此所为何事?”
烦客笑道:“我们当杀手的来这里还能有什么事,自然是接了单子,过来杀人的。”
我奇道:“谁有这么大的面子值得你们两位一同出手?”
烦客未答,只是看着我,他眼中的笑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杀意,他手中的白缨枪也被握紧了几分。
“你。”
一字刚落,叶非秋立马手握剑柄,挡在了我的身前。
烦客见叶非秋反应如此大,又笑道:“我还有个字没说,你在怕什么?”
我平静地笑道:“还有个是什么字?”
“‘猜’字,我想说的是‘你猜’,开个玩笑罢了,何须如此认真?”
“烦客前辈风趣依旧,只不过这一回我是真猜不到。”
烦客道:“没意思,那便直接告诉你答案吧,我们要杀的人是花非花,但我们兴许还会杀另一个人。”
我问道:“谁?”
“一个你希望他死的人。”
我更奇道:“我希望谁死?”
“你的情敌。”
我一时绕不过圈道:“我的情敌”
“小师叔如今是皇后,那皇帝不就是你的情敌吗?难道你心里头当真没想过,若皇帝有朝一日暴毙,说不准你和皇后便能再续前缘。”
叶非秋听后杀气已现,我向他使了一个眼色后,又摸了摸脑袋,眨了眨眼睛,装傻道:“这一点我还真未想过。”
“所以我当年就说小美人人美心善,都不为自己打算,若今日事成,你也无需谢我,日后每年送坛酒给我就行。”
我微笑道:“若你们事败呢?”
烦客无畏道:“那日后每年就替我们多上一炷香。”
我爽快道:“好!不过有件事,我想不通。”
烦客问道:“什么事?”
“你们二人是来杀人的,可此处又无人,那来此处做什么?”
烦客不答,转身走了几步,走到了一张桌子前,对我道:“你过来看看。”
我应声走了过去,叶非秋片刻不敢离我身,紧随其后,同时戒备地盯着一直沉默着的无影。
藏宝室正中有一张圆桌,如今圆桌上放着一个长方形的紫檀木盒,盒上镶珠嵌玉,一看便知名贵非凡。
好盒装好货,如此贵重的盒子,里面装着的绝不是凡品。
我心中已有了答案,道:“此盒中装着的应是降龙刀吧。”
“小美人可知道花非花今日重出江湖是为了什么?”
“为了这把降龙刀。”
烦客笑道:“不错,按我们雇主的意思,我们只需在此处守株待兔,一旦花非花发现本该上台拍卖的降龙刀,久久未上台,定按捺不住,来此地寻觅,到时候,便是我们出手之时。”
我一想到花非花的那些传奇故事,便有些不放心道:“只有你们二人?”
烦客道:“我们二人同花非花相较,自然是差了点火候,不过再加上一人,还是有些胜算。”
“谁?”
“杀手榜排第五的蔡飞刀。”
我环顾四周,见除我四人外再无旁人,便问道:“不知蔡前辈当下在何处?”
“他现下正在皇帝那边盯着,过会儿就回来。”
藏宝室中忽然传来一阵声响,我们四人寻声望去,只见藏宝室最里面的一堵墙上开了一道暗门,不见光明的暗门里走出了一个人。
烦客正欲出手,回头一看,发现出来的人竟是皇后,立刻会意笑道:“草民听闻皇后娘娘不是正陪着皇帝陛下在天字三号房吗?怎跑这儿来了?”
皇后初时神情极不安,待见到我和叶非秋平安无事后,神色才恢复如常,又变为了平日里的冷淡模样,也未理烦客的话,径直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叶非秋对皇后道:“请小师叔放心,有我在,必保陛……公子平安。”
皇后冷笑道:“你从小便让我放心,可他一日都让我放心不下。”
说着,皇后冷扫了我一眼。
烦客叹道:“皇后娘娘急着见情郎,连我们这些故人都不理了。”
皇后这才注意到烦客,当她听见“情郎”二字时,初还有些愣,随即了然道:“这里哪有什么情郎,就只有本宫的一个厨子。”
烦客道:“娘娘又口是心非了,你看看小美人看你的眼神,再看看你看她的眼神,说是夫妻我都信。再来方才小美人都承认了你们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了,娘娘又何必再遮遮掩掩?”
皇后不言。
烦客又接着道:“不过草民倒是好奇,你说皇帝陛下要权有权,要势有势,要钱有钱,要才学有才学,要品德有品德,听说就连相貌都是数一数二的,娘娘放着这样的夫君不要,为何偏偏要一个厨子。小美人你别气,我这话也不是瞧不起你们做厨子的,更不是瞧不起你。不过你和皇帝陛下间却是有一段极大的差距,莫非小美人你深藏不露,有什么地方比得过皇帝陛下?”
说到最后,烦客猥琐一笑,不知想到了什么地方。
皇后看了一眼我,淡淡道:“他什么地方都比不上皇帝。”
烦客道:“哦?”
“可我就是钟意他。”
皇后的话一落,我的耳根子在一瞬便红了,早已无暇去理会烦客的话,无暇去看叶非秋的表情,满脑子都装着两个字“钟意”,恨不得将她立即搂过来,亲上一口,同她耳鬓厮磨,最后再进入正题,做些不可描述的事。
一想到不可描述之事,我的脸就跟在烧似的。
“娘娘你看,你的小情郎脸都红成红果子了,如此可爱,也难怪娘娘会这般钟意他。”
就在这时,又有一人推门而入,来者是一位五十往上的男子,留着一脸大胡子,牛眼牛鼻,背后背着两把大刀,烦客一见这刚入门的男子便招呼道:“老蔡,你来了。”
老蔡进来后打量了我许久,烦客早已热情地向我们介绍道:“这位就是杀手榜上排第五的蔡飞刀。”
蔡飞刀眯起了眼,走到了我身前,对烦客道:“你们怎会和他们在一起?”
烦客解释道:“这两位小年轻一时好奇,追着无影到了此地,至于皇后娘娘自然是来冲着她的情郎来的。你瞧,这位小美人便是她的情郎。”
蔡飞刀冷笑道:“你口中的小美人恐怕不是皇后娘娘的情郎。”
烦客笑问道:“他不是皇后娘娘的情郎,莫非还是她的夫君不成?”
蔡飞刀看着烦客道:“他确实就是皇后娘娘的夫君。”
言罢,蔡飞刀又转而对我道:“草民说的没错吧,皇帝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烦客:???
☆、皇后的日记:二十杀上
蔡飞刀的话音落后,烦客愣在了当场,连带着脸上的笑意都凝住了。无影反应极快,杀气已露,夺命银针顷刻间便握到了手中。
皇帝神情自若,眼含笑意,既不承认,又未否认。
烦客又将眼前的皇帝打量了许久,终于回神道:“陛下真是把草民唬得团团转,原来陛下早已抱得美人归,走上人生巅峰了,亏得草民竟还在一旁为陛下和娘娘有情人不成眷属而叹息。”
皇帝笑道:“若朕早早袒露身份,那朕与烦客前辈还能像方才那般谈话吗?朕已经许久未与故人像方才那般无尊无卑地谈话了,想念得很。”
烦客嘲道:“如此说来,草民还要感谢陛下的抬爱了?”
“前辈可曾听过一句话,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既然前辈是朕的子民,无论朕罚了你也好,赏了你也罢,你确实都得心怀感激。”
烦客的微笑慢慢地变为了冷笑,道:“登上高位的人果真不同,不知陛下可还记得方才草民说过的话。”
“朕记得前辈说过,你们来此是等着杀花非花的。”
“那陛下可还记得我们除了要杀花非花外,还要杀谁?”
皇帝微笑道:“记得。”
烦客面上的冷笑已散,神情认真道:“陛下不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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