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入耳,一一心头一甜,忙道:“我知晓,就因我知晓你舍不得我,我才更舍不得你。”
崔灵闻后,默然许久,笑道:“一一的情话越发动听了,你说我今夜应当如何奖赏你呢?”
说着,她软滑柔嫩的双手探到了关键地,一一身子登时一紧,轻吟半声,又咽了回去。
“叫出来,我听着欢喜。”
一一得了令,岂能不叫,初时还有些隐忍羞涩,叫到后面,全然放开,甜而不腻,听得崔灵唯有暗自默念清心诀,以此来抵御脑海中的种种羞人念想。
一人自给自足,纵使脑海中浮想万千,但终究有些寂寞,但此刻冰山神女已成了贤惠娇妻,还在旁尽心满足自己。
一一再寻不出有比这还美妙的事。
也再寻不出有比崔灵更美好的女子。
自然他也不敢去寻。
熟不知,崔灵瞧着一一的脸,心头也是同一个想法。
她儿时读史,最瞧不起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君主,此刻她倒觉得,有美人如厮,江山似也无甚意思。
圆月透窗,痴缠成双。
作者有话要说: 滚回来码番外了,第一次码番外,也不知道该码些啥,大概是花式撒糖吧(*^▽^*)
☆、番外:生娃篇
离崔灵临盆之日越近,一一去御膳房便去得越勤,似恨不得崔灵的每顿饭都是他亲手做的,政务不多时,他有大把时间去准备晚膳,政务多时,他索性把未批完的折子带去了御膳房,左手拿刀拿铲,切肉炒菜,右手拿朱笔,蘸墨写朱批。
初时一心二用,一一还有些手忙脚乱,到了后来应付自如,两不相误。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有时炒菜的动作太大,油汁酱醋还是不免会飞溅到摊开的折子上。
某日楚桓拿着批复下来的折子,盯了半晌,瞧着折子上的几个污点,明知那决计不是墨迹,但一时却又想不出那是什么。
姬小萌端着煮好的粥进了书房,见自家夫君眉头紧锁地盯着折子,凑眼去看,也觉古怪,便将折子抢了过来,放在鼻边闻了闻,奇道:“这折子上怎会有股醋味?”
无独有偶,崔懿当日拿到一封批复的折子后,也微微皱起了眉头。他那封折子上不仅有几个小污点,竟还有一大片污迹,以至于遮盖了他大半墨字。他往下看,又见折子的后面,留有朱批一段。
“小婿为令爱备膳之时,失手打翻酱罐,望泰山大人勿怪。”
朱批的最后还画了一个简笔的笑脸。
崔懿的面色起先还有些难看,待看到那个笑脸后,也不禁莞尔,合上折子,便随友人去钓鱼了。
崔灵平日饮食极有节制,哪怕是御膳房的山珍海味,吃腻了也不觉有何诱人之处,但一一的菜明明瞧着平平无奇,可她却如何也吃不腻,每回都忍不住想要将盘中餐吃个干净。
吃得多了,脸上的肉也多了不少,每回崔灵见一一送饭过来,便又喜又恼,想吃却又不敢多吃。
一一怎知女子的这些心事,每回布好菜后,就开始拼命地给崔灵夹菜,盼着崔灵吃得越多越好。
“陛下,别夹了。”
崔灵看着眼前肉菜堆成了小山的碗,面色不善地出言打断。
一一手上动作不停,笑嘻嘻道:“这哪里够,比平日里的少多了,你且等等,朕再给你夹一筷子炒白菜。”
“臣妾今日无甚胃口,陛下停手吧。”
一一这才停住了手,疑道:“灵儿今日怎么了,忽然没胃口,莫非是何人惹恼了你?”
他言罢,思索一番,发觉这宫中除了他自己外,还没人有胆子敢去招惹崔灵。随即他便开始反思,自己是否在无意中做了什么错事,惹恼了爱妻。
思索无果后,他又夹起了菜,菜未入崔灵的碗,崔灵便冷瞪了他一眼,他只得把夹起的菜放到了身旁景善的碗里。
崔灵有些恼一一不明白她的心思,便始终不愿动筷。
一一也想不通今日崔灵为何又闹别扭,不自觉地拨弄起大拇指上戴着的白玉扳指。从他进门后,崔灵便注意到了他右手上的扳指,只是方才她想着用膳一事,未加询问,此时她忍不住道:“陛下今日怎戴了个扳指?”
一一听后一慌,道:“前些日子,地方上进贡,说这是绝世好玉,朕瞧着有趣,便拿来戴着玩。你不是常说朕不会打扮,今日朕戴个玉扳指是否要丰神俊朗几分?”
若旁人说这话,崔灵兴许会信,可一一说这话,崔灵便是如何都不信。
一一向来不注重自己的模样打扮,最不待见的便是宫中的华服宝饰,像他这般性子的人怎会为了皮囊好看,故意去戴什么玉扳指,自找不痛快。
由此可见,这玉扳指背后定有蹊跷。
崔灵晓得一一不会说,便霸道地拉过了一一的手,将玉扳指摘了下来,只见他的大拇指根部有一道不浅的刀痕。
这下子,崔灵不问也知是如何一回事了。
一一怕崔灵见到了自己因下厨而留下的刀伤,心疼不说,兴许还会阻止他继续下厨。由是这般,他才不愿让崔灵看到那道刀口,免得崔灵自责忧心。
见崔灵果真面露忧色,一一急道:“这种小的不能再小的口子,灵儿不必挂在心上。”
崔灵放开了一一的手,淡淡道:“若你明知我不会挂在心上,又何以不愿让我知晓?”
一一语塞,委屈地埋头吃起了白饭。
一旁的景真发觉气氛有些古怪,赶忙站起身,伸长小手臂,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一一碗里,笑道:“父皇光顾着给母后夹菜,碗里只有白饭,既然父皇忘了给自己夹菜,那就让儿臣来尽孝。”
一番话下来,听得崔灵极是满意,脸色好看了许多。同时,她也不禁开始反思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
自她有孕后,一一对她可谓是百依百顺。放眼天下,也极少能找到亲自为妻子下厨的夫君,更何况一一还是在政务繁杂时,专程抽出宝贵的时间去替她下厨,以至于弄伤了手,还不愿让她知晓。
可她居然为了一些小女儿的心思闹别扭,冷脸不愿吃。
如此行径,怕是姬小萌也做不出来。
崔灵想通后,长叹了一口气,目含愧疚,真诚地向一一赔礼道歉,吓得一一面色发白,差点就要撩袍跪下,把崔灵道的歉给还回去。
……
晚膳未用完,一一的嘴巴仍闲不下来,又找起了话说。
“都说酸儿辣女,朕瞧着灵儿有了身孕后,更爱吃辣,肚子里定是个公主没跑。但辣吃多了对你现今的身子不好,所以朕还是按清淡滋补的菜式给你做。”
崔灵淡淡道:“酸儿辣女这种毫无医理的话,陛下也信?”
一一笑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祖宗传下来的话自然是有道理的。”
姬无疾在医术上的造诣之高,远胜于世间寻常医者,崔灵跟随他学过一段时日的医,知晓这生男生女在受孕之日便已成定局,绝非有了身孕之后,再服用药食抑或求神拜佛所能更改的。
崔灵深谙一一求女心切,也不愿跟他说这些,怕扫他兴。
再来崔灵又知,一一同世人一般信“酸儿辣女”这话。崔灵有孕之后,就算并不十分喜吃辣,也时常装出无辣不欢的模样,就是为了给他个希望念想,让他在这段时日能开开心心,至于真到了临盆那日,崔灵也别无他法,只能听天由命了。
眼看着临盆之日将近,崔灵有些后悔了,她似乎在不知不觉中给了一一太大的希望,万一到时候真还是个皇子,以一一的性子,失望到了极致,当场哭出来也说不准。
所以趁着事情尚未盖棺,崔灵便想着该如何适当降低些一一的期望。
崔灵断去思绪后,微笑道:“陛下可曾想过,若臣妾这胎仍是个皇子呢?”
一一笑意顿时凝住,陷入沉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一同用膳的景真插嘴道:“父皇常同儿臣说,母后肚子里怀的一定是个公主。”
景善放下了筷子,拍手道:“儿臣也想要个妹妹,不想要弟弟。”
景真自幼受崔灵教导,本就较寻常孩子懂事明理些。大半年前,皇帝南巡时,景真交到了楚桓手里带,这带了几个月下来,把景真带得越发老成了。
景真看向了一一和崔灵,认真道:“照儿臣来看,弟弟妹妹都好,无论是弟弟还是妹妹,父皇和母后皆不会偏心的。”
说着,他转而看向景善,道:“你也要记住,我们当哥哥的也不能偏心。”
一一还未来得及开口,倒先被儿子教育了一顿,到了这时,哪怕他心里头就是想要女儿,日后就是要偏心女儿,此时也唯有哈哈假笑道:“真儿说得好,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父皇都喜欢,都一视同仁。”
言罢,他心虚地给景真夹了块肉,以示嘉奖。
自那日崔灵无情地点明她怀的未必是公主后,一一的心里头便开始慌了。
他生性乐观,凡事都往好的想,崔灵尚未有身孕前,他便成天念叨着要公主。崔灵有了身孕后,他理所当然地觉得崔灵怀的自然是公主,加之崔灵又比以往更爱吃辣,他便更认定了这事。
虽说听完景真那番话后,他又觉若再生个像景真那般懂事的男孩,也不是不好,可他心里头就是对女儿有个执念,轻易放不下。
……
时光过得飞快,御医推算崔灵临盆就在这几日。
崔灵又非第一次生子,这段日子十分淡定,该做什么便做什么,无一丝紧张之感,倒是一一,一得空,便寸步不离地跟着崔灵,生怕崔灵有何闪失。
某日下午,一一留了杜白和楚桓商议一些政事,他本打算草草说完,可真商议起来,又不敢马虎了事。
待政事商议得差不多后,杜白先行告退,楚桓被一一单独留了下来。
楚桓留下后,奇道:“不知陛下留臣,还有何事?”
一一在冰冷的龙椅上坐得烦,便起身走到了楚桓跟前,道:“皇后临盆在即,不瞒堂兄,朕如今很是紧张。”
楚桓更为不解道:“陛下又非初为人父,照常理不应如此。”
一一叹道:“堂兄儿女双全,自不能懂朕的感受。”
楚桓认真道:“臣愿为陛下分忧。”
一一将满腹忧愁向楚桓倾诉了干净,楚桓原以为是何大事,未料到就是个生男生女的小问题,但他见一一如此紧张,也不得不装出十分重视此事的模样,语重心长地安慰道:“这女儿可未必就如同陛下想的那般贴心懂事,臣家里面的丫头就被她娘宠得不成样子了,每回那丫头闹出乱子,臣想出手教训,小萌和父王便成了一个战线上的人,拼命护着她,还说什么女儿打不得。”
一一难得赞同姬小萌和晋王的话,道:“女儿娇弱,本就打不得。”
楚桓摇头道:“男孩女孩皆是不打不成器,臣都已经开始忧心,以那丫头的性子,日后怎找得到夫家?倒是臣的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懂事。”
一一似根本未听进去楚桓的话,自顾自道:“男孩自然是不打不成器,女孩就该捧在手上宠着。”
楚桓听完这话,不禁腹诽,若一一真生了个女儿,日后定是个被宠上天的混世魔王,比自家闺女有过之而不及,如此看来,他还是不生女儿为好。
后转念一想,一一身旁有崔灵在,就算真生了女儿,应也不至于教得太坏,毕竟在教育子女一事上,楚桓佩服的人里,崔灵当属第一位。
楚桓又劝了几句,一一终究听不进去,这时伍好匆忙地走了进来,说皇后要生了。
一一太过慌张,拉住了楚桓的手,声音发颤道:“堂兄陪朕一同去看看。”
楚桓刚要劝谏,说他一个外臣入后宫着实于礼不合,谁知话未出口,便被一一拉到了殿外。
一一等不及摆驾坐龙撵,一个飞身跳到了房顶上,踩着琉璃瓦,施展轻功,便向后宫那边飞奔了过去。
楚桓无奈,只得双足点地,追在后面。于他而言,在宫中使着轻功飞来飞去,着实太过荒唐,也太不把御林军放在眼里。
熟不知御林军过往曾多次把殿顶上逍遥疾行的一一当成刺客,如今对这位陛下的荒唐举动已习以为常,见到了也当未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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