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玖兰枢却突然出声喝住了他。“事情还没有说清楚,锥生零!你昨天好威风啊,当着那么多人就毫不顾忌地驳我面子,却对着夜刈十牙言听计从!你是故意的吗?”
锥生零眉头皱起,开始有些不耐。他将脱下的外衣搭在手腕上,此时忍不住定定去瞧他。“玖兰枢,没想到你也这么幼稚,你这叫无理取闹好不好!我对夜刈十牙言听计从,自然是因为他是我师父,对我有授业之恩。你呢?你又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这句话出口,玖兰枢猛然站起,眼神里明显的恼怒与危险再不掩饰。“锥生零,我上次说过的话,你好像没听懂,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锥生零看着他,神情渐渐沉肃,但语气稍稍和缓下来,试图与他好好沟通。“你一定要使用这个方式吗,玖兰枢?你如果愿意与我平等相待,我们未必不能做朋友,但你若是执意想要控制我,我想我们没必要再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下去。那结果,必定是两败俱伤!”
“朋友?”玖兰枢却看着他微微冷笑。“你配吗?锥生零,你如今不过只是一只依靠我的血才能活着的levelE罢了,怎么敢说与我平起平坐!我不过高看了你一眼,愿意与你一个房间,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吗?”
“好!”锥生零顿觉无话可说,“既然我们相看两厌,又何必非得朝夕相对,我现在就搬去蓝堂英的房间就是。”
他说着就脚步一转,径自走向门口。然而刚走两步,大门啪的一声在眼前重重合上,并咔地一声锁死了。
“你这是干什么!”锥生零猛然回头怒视着他。真心觉得这人的蛮不讲理,比起当年的朱紫衣明显还要更甚,顿时有些头痛。
“玖兰枢,你就非得要跟我打一架才肯罢休吗?”
听了他的话,玖兰枢唇角的一抹冷笑更显阴森,讥讽道,“不是你说的吗,要想让你乖乖听话,就得有让你臣服的本事!如今,我不介意给你一个印入骨血的教训!”
锥生零眼眸一缩,下意识向旁边一躲,原先所站的地面,已经被无情的风刃割裂。
“玖兰枢!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锥生零出口低骂,同时脚下不停,腾挪躲闪。然而道道风刃凌厉如同漫天匕首,很快把屋子里的上上下下,家什器具尽皆击打碎裂。
“你够了!”锥生零满脸怒意,终于再也看不下去,突然瞅中时机,自上而下以极快的速度向玖兰枢合身扑来。
他也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如此直面敌人,哪怕只要一道风刃,就可以直插他的心脏。
但玖兰枢并没有那样做。结果就是锥生零如愿以偿将玖兰枢扑在了身下,抱住他死死不放。而因挣扎不开,导致恼怒不已的玖兰枢则能力失控,漫天风刃乱飞,瞬间就将锥生零刮了个体无完肤。
他几乎变成了血人,连脸颊都被割开几道。满身的血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刹那就浸湿了两个人的衣服。
楼上闹的动静太大,于是大家纷纷跑上来拍门,但等他们终于砸开门冲进来时,入目就看见了这样血淋淋,还稍显暧昧的景象。
“锥生零,你想对枢大人做什么?”不知是谁先高喊了一句。
但之后,“滚――”几乎是异口同声,他们得来了两个当事人这样恼羞成怒的驱逐。
于是,大家不自觉地统统僵在了门口。
如此众目睽睽,保持这样的姿势让玖兰枢无疑十分难堪。于是他几乎是咬牙切齿,恶狠狠地冲眼前的锥生零喝道:“还不快放开!”
锥生零虽然浑身浴血,但眉宇间的坚韧却没少去半分, “放手可以,你不许再任性!”
这是什么话,把他当成了小孩子?玖兰枢感觉自己快要被气的七窍生烟。于是狠狠盯着他没说话。
门里门外,气氛就这样诡异地沉默着。
玖兰枢并不是一个好控制的对手,所以锥生零几乎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他的一举一动上,根本没有精力去分心止血。血液的流失让他眼前发黑,眸底发红,目光下意识开始往玖兰枢的脖颈上瞟。
这太过于危险,锥生零蓦地闭眼,随即又倏然睁开。
眼里又恢复了几分清醒,他猛然放开钳制玖兰枢的手,爬起身来。至始至终他再未与任何人说话,只是举止自然地捡起了落在旁边的衣服,然后径自进了卧室。
接着只听啪地一响,门扇便在众人眼前重重合上了。
“真是嚣张!”这下大家才敢稍稍抱怨,忙不迭地围上来,看着玖兰枢那一身刺目的鲜血焦虑道,“您没事吧?枢大人?”
虽然他们也知道,浓重的血腥味里根本没有纯血的味道。
玖兰枢挡开琉佳来扶自己的手,有些恼怒地站起来,沉声道:“没事!”
“枢大人,这到底怎么回事?”架院晓忍不住忧心忡忡地问道。
“如果是锥生零发狂,想要强行吸食您的鲜血。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您不必忍让他什么,放心交给我们,我们会帮您处理好的!”支葵在一旁忍不住出言道。他早就看锥生零不怎么顺眼了。
“不是这个原因!”玖兰枢皱了皱眉头,显然对这番言辞中包含的杀机不太满意。“这件事你们不必插手,我自然会处理好的!”
蓝堂英犹豫了良久,想提议让锥生零来跟他住,这样夜间部可能会显得太平些。但当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刚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一旁的架院晓显然明白了他的心事,悄悄拉住他并冲他摇了摇头。
也许这帮人里,只有架院晓看的最为明白,玖兰枢根本是不可能放过锥生零的,更不可能让他离开。他们两人那么强硬的对峙碰撞,鲜血淋漓过后,迟早有一方必须要妥协,不然后果绝对是无死无休!
他们之间,无论是蓝堂英还是其它什么人,若是不明缘由的强闯进去,实在有可能糊里糊涂就被夹灭成了齑粉!
“好了,这里没有你们什么事了,都下去吧!”玖兰枢有些不耐地摆摆手道。随后又想起什么,突然冲走在最后的架院晓说道,“晓,晚上你找人过来给这里修缮一下。”
众人应声而去,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玖兰枢在客厅里眉尖微蹙,单独站了许久。这才长舒了口气,拧开门把大步进了卧室。
然而屋里并没有人,只有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玖兰枢只好静静地等在了外边。
但是,他的等待未免太久了些。玖兰枢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
他早该想到的,那人一下子失了那么多的血,一定会渴血的。
他还真是,难以饶恕地倔强!
玖兰枢忍不住怒气冲冲地想着,然后意念一转,里面门锁顿开,他一脚踹开门走了进去。
冷水开到了最大,哗哗地直冲而下,全部毫不客气地打在了那人的身上。他靠墙半倚在墙角,垂头坐着,单腿支起,一只手随意地搭在上面,姿态恣意,但身躯微微颤抖,显然,他其实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好过!
“出去!”锥生零听到门响,连头都没抬,只是冷冷低吼了一声。
他闭着眼睛,正在细细感受体内的一点一滴,哪怕是极为细微的感觉。周身的不同血脉在互相吞噬,痛苦加剧,疼痛难止。除了去尽污血,就真的再没有解决之道了吗?
全身伤口已经痊愈,但如今在冷水的不停冲刷下,皮肤战栗,然后僵的几乎没有了知觉。
直到有人走近,态度强硬地一把关了冷水。
“玖兰枢,你能不能不要再管我的闲事?”锥生零不耐地抬头,双目赤红,獠牙□□,说出的话也没有了多大的精神,有些轻微,还有些强行掩去的断续与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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