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翁微微眯缝了眼睛,注视着眼前这个无论是视线还是叹息,都如同□□一般的男人,忍不住颇为遗憾地道:“自从您那天突然拒绝了我担任您的监护人一职,我俩就一直没有见过面了吧,枢大人……”
玖兰枢容色恬淡,不甚在意地说:“因为当时的我并不想被宠坏……”
这样的话题似乎并不适宜在众目睽睽之下谈论,旁边的一条赶紧悄悄地提醒他,玖兰枢收到了他的好意,于是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仿佛叹息般应道:“是这样啊!”
这样的微笑高贵优雅,却如同甘霖般容易让人沉醉。一翁不仅看的呆住,忍不住出口感叹道:“枢大人,果然纯血种的人就是与贵族不同……即使沾满鲜血,也依然如同一朵不被污染的……永远散发着甜蜜香气的花朵!”
“那份拥有着青春……力量的美……”他有些忘情地感叹着,忍不住执起了玖兰枢的手,轻轻地吻了上去。
“但愿老夫有朝一日,可以尝到您那独一无二的美味鲜血……”
向纯血种索求鲜血的行为乃是吸血鬼的一大禁忌,更何况他吻完后,紧紧抓着玖兰枢的手并没有就此放下去,仍旧以毫不掩饰的目光死死盯着玖兰枢看,这样任意妄为的言谈举止,十足地大不敬,让在场的众人无不怒火中烧!
“枢大人……”
蓝堂英和早园琉佳最先忍耐不住,几乎是同时扑了过去,下意识挡在了玖兰枢前面,撞开了一翁紧抓着他不放的手。蓝堂英甚至直视着一翁,毫不客气地道:“你的玩笑开的简直太过分了!”
一翁的脸色一下子沉肃下来,他的眼神危险的眯起,气压外放,看着蓝堂英的目光冰冷的仿若在看一个死人,“你们是早园家的千金和蓝堂家的公子吗?”
他的声音锋利尖锐,带着与生俱来的狠厉,似乎可以瞬间将人刮骨剔髓。
琉佳被这样的境况所慑,忍不住后退一步,一下子靠在了玖兰枢身上。蓝堂英也忍不住浑身颤抖,但他还是坚持着站在原地,努力让自己直面一翁无形的威压,还兀自逞强地大喊道:“我才不会怕你……”
下一刻,只听“啪――”地一声脆响,蓝堂英便被突然出现在身侧的玖兰枢一巴掌扇到了一边。
“是我疏于管教了……”他垂下眼睛,好似歉意地对一翁说道。
一翁的脸色这会总算缓和下来,看着蓝堂英红肿的脸笑道:“也正是因为有枢大人在,我才放心把自己的孙子安心放在这所学园里啊!”
两人就这样虚情假意的继续客气着,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的安静。而就在这时,二楼突然出现了一声巨响。“砰——”地一声,让一楼的地面几乎都摇了一摇。
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都下意识地抬头,只有玖兰枢微不可觉得皱了皱眉头,心想他的房门现在恐怕是已经碎成渣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二楼的楼梯口就出现了锥生零的身影。
锥生零在屋子里醒来时,一时觉得头痛欲裂,什么也无法思考。只是下意识伸出手去揉着额角。似乎是过了好久,眼前才慢慢清晰,意识才渐渐回笼。
睁开双目的刹那,锥生零皱了眉头,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的屋子。再仔细回想,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好像是落在玖兰枢那小子的手里了,这里是他的房间?
锥生零哑然失笑,他竟然没有把自己扔进地下室,反而放在自己的床上?这决定还真是可笑!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锥生零慢慢尝试着坐起来,身上依旧痛的厉害,看来是伤的不轻,但肋骨倒是被接好了,但是疼痛感还在。
锥生零尝试给自己打上几个治愈法阵,但点出去的手指下并没有如愿出现炫美的阵图。
果然是不能用了吗?因吸食人血而产生的罪孽,终于让自己完全堕入了黑暗――
锥生零单手捂上眼睛,轻轻笑出声来,低沉的,压抑的,细碎的声音似乎哽在了喉咙里,有种说不出的绝望!
落得如今这种境况,生不能生,而死――不能死!
但又能如何呢?融入灵魂的契约完全不能背叛,他还是得作为锥生零继续存在下去。事到如今,他没有什么不可以失去,反而再没有什么能让他畏惧!
他缓缓从床上爬起,这样轻微的动作竟然让他出了一身细汗,锥生零忍不住低声咒骂了几句,这具残破不堪的破身体,简直让他受够了!想他以前生活了几万年,一直都作为天之骄子,一直是让人仰慕的存在,何曾像此时一般,日日夜夜,时时刻刻,几乎受尽了折磨!
可能是老天看他以前过的太顺风顺水了,这才会将他送到了这里,来经受所谓的劫难吧!如果是这样,这倒也没什么,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一直不曾,也终不会――甘心屈服于命运!
上天不愿意给他一个未来吗?那又如何,就让他以九死之心,去博取那一线生机吧!
从此以后,血流不尽,魂魄不死,不灭不休!他愿意燃尽他的魂他的命他的一切,去努力冲破束缚他的这牢笼的所有无望!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第20章 晦暗难明的内心
锥生零撑着身体走出玖兰枢的卧室,看见客厅里的摆设一如从前,与他上次所见并无变化。四周空荡安静,显然玖兰枢并不在。
是去上课了吗?锥生零略有些疑惑,他究竟将自己弄到这里来要干什么,若是要保护优姬,杀了他才一了百了,但是显然,他没敢这么做!看眼下这样的情况,他绝对是选择了更为稳妥的方式,他是想让自己从此留在夜间部吗?显然事到如今,这样的方式更容易让彼此接受。
锥生零叹了口气,这一次,他恐怕没有理由再拒绝了,可是仍旧相当不甘心呢!
因为吸食了优姬的血,锥生零觉得前一阵子一直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的那种难受感觉已经消去不少,但由于当时的自己豁然清醒,入口的鲜血并不多,身体需要并没有得到完全的满足,所以伤口愈合的速度仍旧十分缓慢。锥生零忍不住想,也许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完全的吸血鬼化,假以时日,他也许能想到办法将这种罪孽驱逐出去!
想及此,锥生零有些释然的轻笑,不管发生何事,他只要想办法去面对就好。至于优姬,自己则决不能让她因此而受到沉重的心伤。她如今怎么样了呢?锥生零突然有些心急,迫不及待地想去亲自看上一眼。哪知握着门把的手一用力,门竟然没有被打开。
门竟然被锁住了!
这又是为什么?锥生零突然狠狠皱了皱眉。玖兰枢其人做事沉稳,每一步但凡做出来必有缘由。他把自己锁在这里,显然是不想自己在他回来之前离开,那么他如此不计代价想要留住自己的原因是什么呢?
锥生零想来想去,他这样做的原因不外乎有两个,其一:他并不想自己在醒来后马上去找优姬,那么优姬现在绝对是在他的控制之下,他怕自己过去会坏事。其二:他对自己做了什么,怕自己知道后反应太大,冒然让自己离开他的视线,他会觉得有事情脱离了掌控,带给他某些不安定感。
如果是第一个原因,现在的他更有必要立马赶回去,那么如果是第二个原因呢
锥生零突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后蓦然转身,一个箭步冲出去,直接踢开了洗手间的大门。
对面半墙上明晃晃的镜子清晰的映出了他的身影,锥生零颤抖着手指缓缓地摸上了自己的右颈,那里多了一副纹路极为复杂的符图,形状像是一朵盛开的花,看起来并不是太大,让人有种纹刻了刺青的错觉。但是并不疼,甚至什么感觉都没有,摸起来也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但锥生零记得黑主灰阎的话,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那么另一件与符文相连能控制自己的饰物,现在是在优姬手里吗?他知道,自己是绝对不会去找优姬要回来的。算计人心的家伙,他一定是吃透了这一点!
简直可恶到了极致!!
锥生零拧着眉头,恶狠狠地想,镜中也出现了一个表情阴森,浑身冒着寒气的锥生零。
然而下一刻,他突然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唇,这又是怎么回事?他忍不住再向前走了几步,直接冲到了镜子跟前,有些仔细地看着。
肿了?锥生零一时有些不敢置信,生存了几万年,他当然明白这像是怎么一回事,但他又怎么敢相信!可是颈上的淤青他几乎是颤抖着双手解开了自己上衣的扣子,下一秒映入眼帘的东西却让他气的浑身发抖,简直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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