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宝贵的日子里,男人对他处处照顾。祁砚初来乍到、无亲无故,司冬墨不但给了他安身立命的新家,还屡次保护他脱离险境,和他一起到了十四食肆赚钱,学习做菜等各种技能。
每到夜深人静之时,祁砚总会想起自己前世在地球上的家,想起自己亲爱的爸爸妈妈、亲人朋友。有时候他多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来他又能回到熟悉的家人身边……然而,一想到梦境里的冬墨也会就此离去,他又感到怅然若失。虽然与冬墨相识的时日不多,但在祁砚心里,他已经是很重要的人了。
自己对他,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呢?信任、依赖、和睦相处、体贴照顾……冬墨就像是自己的大哥一样,虽然他们的年纪差距并不大。
“冬墨……”
“嗯?”
男人手上的动作略一停顿,然后又在他的背上细致地擦洗起来。祁砚张了张嘴,却想不出要说些什么,只是本能地呢喃着他的名字。不知怎的,现在的他身上冷热交替、感官十分混乱,但冬墨的名字念在他的口中,却异常温暖。
或许,名字也是有温度的。
冬墨边帮他擦拭着身子,边低低地说道:“祁砚,你背上的肌肉很僵硬,上面有青一块紫一块的斑,看起来像是诡梦烟留下的爪印。”
祁砚听了,觉得有点好笑:“你不是说,这个诡梦烟是一团黑雾吗?它没有实体,也会留下爪印?”
“是真的。”司冬墨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从祁砚的身后传来,挠得他的耳朵都一阵酥麻,身体也像棉花一样地软了下来,舒舒服服的。
他在祁砚的身上比划了几个部位,“这里,还有这里,上面都是乌色的斑块。不一定真是诡梦烟的爪印,可能是它在附身的时候在你的皮上留下了淤血的痕迹,模样倒是很像爪子。”
他还认真地数了数,“上面一共有四根手指头,两长两短,而且胖乎乎的,像小猫小狗的爪印。”
祁砚想象了一下,一团诡异的黑雾里伸出了两只猫咪般的胖爪爪,那画面真的是相当滑稽,不由得笑了一笑。
擦洗完上半身之后,司冬墨给祁砚穿上了上衣,然后重新换了一盆热水回来,在床边捉起了他的腿。
“腿脚上也有相当大块的淤青。”冬墨有些忧愁地看向祁砚,轻轻问着,“祁砚,你伤得这么重,刚才在食肆院子里的时候怎么一声也不吭?”他端详着祁砚瘦长腿上的淤痕,心疼地按揉了两下,“你这娃子,真是沉得住气。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全是青斑,肯定疼得要命吧?”
祁砚鼓起嘴巴,闷闷地唔嗯了一声。
“是有点疼。”
司冬墨轻叹了一声,给他细细擦完腿,凑近过来:“要不,我给你揉一下身子?”
“啊?”一想到司冬墨起茧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游移,祁砚就忍不住脸上一烫,耳朵也红了起来。他连忙晃了晃身子,连连摇头:“不了不了,这怎么好。我其实没什么事,睡一晚就好了。”
“还说没事,你满身都是淤青,皮肉也僵硬得很,这我都明明白白地看见了。”司冬墨放下了毛巾和水盆,从房间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塞住口的小瓶子。
“这是我娘给我带的,用来治瘀伤,灵验得很。之前弘儿调皮,在山上摔得扭伤了腿,用这个擦几回很快就好。这药可以活血化瘀,既能治扭伤,也能治冻伤。
何况,先前兰老板也说了,那些中了诡梦烟阴招的食客也是吃了他活血的药草,把浸入体内的阴气驱散之后,血脉活络,才有所好转。”冬墨小心地扳过他的身子,柔声哄道,“不怕,来,咱们试试。”
祁砚窘迫地蜷缩成虾米状,两手捂住了脸:“哎……不用啦!”
“这有什么。”司冬墨把小瓶子里的活血药油倒在了手心里,一股明显的药草味在屋内散开。他再度揭开祁砚的外衣,在他满是伤痕的背部轻轻揉捏起来。
“你别看我好像是个粗人,我可是找村里的赤脚大夫学过两手的,以前也给我娘还有阿进他们也按摩过。”全然没有注意到少年越来越涨得通红的脸蛋,司冬墨自顾自地把祁砚翻了个面儿,让他脸朝下趴在床上,在背上倒上一点药油,然后撸起袖子,干劲十足地按揉了起来。
祁砚闷闷地咬住床单。或许是常年干农活的缘故,男人的手上带着厚厚的茧子,触在皮肤上让他格外的敏感,相应的,又确实非常舒服。
“怎样,力度如何?”一边努力地按摩,司冬墨一边耿直地问祁砚,“快不快,疼不疼,我这样的技巧怎么样,舒服吗?要不要慢一点儿?”
体会着男人不俗的按摩手法和越来越高能的台词,祁砚鼓着脸颊,一句话也不说。心里恼着,拳头反手向后捶了一下。
这个呆子!他究竟有没有发现自己的话有点不对劲啊?
按完了背部,冬墨又给他细细地捏着腿脚。祁砚靠在床边,看着冬墨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专心致志地给他揉着腿上的淤青,他忽然眼睛一酸,视线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冬墨对之毫无察觉。直到后来,他发现自己手中少年的腿连带着他的身子都在微微颤动着,他才抬起头来,正看到祁砚眼里水汪汪的,像小兔子一般红着眼睛,默不作声地盯着自己。
他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去,在祁砚眼前仔细瞅了瞅。被发觉偷偷含泪的祁砚急忙捂住眼睛。透过指缝,他看到这男人像一只傻乎乎的大狗一样憨憨地冲着自己笑,顿时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只好郁闷地把手放了下来。
冬墨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我力气太大了,把你弄疼了?”
“没有,力道刚刚好。”祁砚摇了摇头。
“那好。你方才可能是累了,连眼眶都红了。”冬墨一笑,又回到了小凳子上,继续他手法细致的按摩。都说认真地男人最帅,祁砚看着他在灯下专心埋头做事的轮廓,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嘴角。身上僵硬的肌肉和经脉因着这一丝不苟的按揉而活络起来,寒冷酸软的痛感逐渐消失,祁砚眯着眼睛缓缓吐息纳气,让残存的灵力在自己的周身循环回流开来。
“冬墨,你真好。”
被唤到名字的男人抬起头,安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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