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每次见这个牙医,对话都这么令人浮想联翩,皮特表现得特别乖巧,放下书包,躺下去让邵景给他拔牙。
邵医生不愧是院长,那技术确实杠杠的,既快又稳,皮特微张着嘴巴,捧着腮帮子坐在一旁听着邵景的叮嘱:“等这边的伤口愈合了才能拔另一边,这几天回去注意一点,吃点易嚼的……”
麻药的劲儿还没过,皮特看着邵景的背影发呆,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邵景听到身后一点声音也没有,转头看向他:“怎么了?疼?”
皮特摇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支支吾吾的说话:“少医生,你皮鼓好瞧。”
皮特说的是,邵医生,你的屁股好翘。
皮特说的不清楚,但邵景色却听清楚了,他眼神有些危险:“是吗?梁梓轩先生对男人的屁股很有研究?”
来医院写病历的时候需要身份证,邵景看过他的身份证,更知道他的名字。
梁梓轩,皮特的真名。
突然有人叫自己的真名,皮特又瞬间的恍惚,他嘻笑了一声,点头:“嗯哼。”
这句话到发得清楚。
不过邵景没理他,去接诊别的病人了。
伤口愈合之后皮特来拔另外一边的智齿,等这颗智齿的伤口也愈合了,皮特就想着,得抓紧时间了,不然没啥机会过来找邵医生了。
所以那天晚上皮特翘了班,穿着那天让邵景心动的干净男生标配装在牙科医院门口等邵景下班。
他如愿等到了邵景,皮特亦步亦趋的跟在邵景身后,见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皮特一把拉住车把手,眨巴着眼睛望着邵景:“邵医生,今晚有事吗?”
邵景抬眼好整以暇的看他。
“我想研究研究你屁股,”皮特用最单纯的声音说着最恶俗的话:“全方位的,怎么样?”
“上车吧,”邵景说。
皮特没有跟他客气,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他今天穿的还是干净清爽小男生的造型,皮特也发现了,邵景似乎还挺喜欢这种纯纯的感觉,每次手术的时候 他穿成这个样子邵景看他的眼神都是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欲.望。
欲.望,皮特对这个可太熟了。
“你准备去哪里研究?”邵景没有开车,而是把车窗关上,漫不经心的开口。
“去哪里都可以,”皮特转过头冲他笑,眉眼若有若无的勾人;“你想要什么位置?上?下?或者是玩点刺激的?”
邵景冷笑的看着他:“看来我是遇上了行家了。”
“算是吧,”皮特轻笑:“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我有没有兴趣你不是看出来了吗?”邵景启动车子 :“毕竟你都这么努力勾引我了,我也不能拂了顾客的面子。”
皮特不知道邵景是不是看出来了,当然,他也不在乎邵景是不是看出来了自己的职业,那天他们一起去了酒店,看邵景熟悉的样子,应该没少约,也是,就邵景多金又帅气的长相,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才可疑。
而皮特不一样,皮特从不约.炮,他只挣钱,只不过邵景长在了皮特的审美上,才让他不惜请假来勾引他,就为了打一个免费的炮。
两个人对这件事都很熟悉,当然,邵景再怎么熟悉也不可能比得过皮特,毕竟他算是专业的,但邵景先天优势好,皮特被搞昏了时还不免感慨,真是没看走眼,果然是各个方面都在自己取向上——除了太过于洁癖这一点之外。
他们没有亲吻,防护措施邵景也做得非常到位。
完事后皮特醒的早,他听见了卫生间传来的水声,起来穿好了衣服,犹豫了一会,在邵景扔在沙发上的衣服里翻了翻,把他黑色的内裤叠了叠揣进兜里,然后打开房门扬长而去。
那天之后他们没怎么联系了,皮特回到了工作岗位上,只是在偶尔看到穿白风衣的男人会想起那个洁癖的牙科医生。
“发什么呆?”莫均敲了敲桌面:“不接客了?”
“不接了,今晚歇会。”皮特从兜里掏出烟来点燃,沉迷的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来。
莫均刚想说什么,有人点酒,莫均便去忙了,等到会所里喝酒的差不多都散了,莫均回头,皮特还坐在那里,他面前的烟灰缸里早就满了。
“少抽点。”莫均劝他。
皮特瞥了一眼莫均,没说话,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将烟雾吐在了莫均的脸上,眼睛里有几分洋洋得意。
莫均已经习惯了会所里乌烟瘴气的环境,皮特这个招人恨的做法没让他咳嗽,只是让他想打人罢了。
“抽吧,反正最后死的也不是我。”莫均有些咬牙切齿的说。
说完又觉得自己是瞎操心,皮特这人要是不接客的晚上烟抽的就像是不要命一样,这么多年莫均也知道,只是他性格就是爱唠叨,不太能忍得住不说话,就算知道了皮特是什么样的人,他还是偶尔会像个老妈子一样叮嘱劝导。
过了一会莫均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放到皮特面前。
“这是什么?”皮特问。
“尼克给你写的欠条,上面有他的身份证复印件,还有具体的个人信息,手印,莫均解释道:“他前几天跟我哥辞职了。”
这家会所是莫均的亲哥开的。
“哦,”皮特无所谓的应了一声,顺手把那借条撕碎了扔在面前喝剩下的酒里。
“你可真是大方,三十万顺手一撕。”莫均打趣。
“那不然呢?”皮特笑:“不顺手的撕法我也不会啊。”
莫均白了他一眼。
没忍住的人皮特,他上班一个月后,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很想邵景,那人的床.上.技.术是很不错,但阅尽千帆的皮特早就不在乎这些了,要说那人的皮相,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帅的,可没有一个能让皮特这么失神,既然忘不了那就再去找人家呗,可能多睡几次腻了就好了,皮特走到牙科医院门口的时候这么想。
照例换上白衬衫,黑色休闲裤和小白鞋,背着双肩包等邵景下班,不过这次邵景下班下的晚,月上中梢皮特才看到邵景走出来,眉目间有几分疲惫,皮特看了一会,直接抬脚走到他面前。
邵景心里还在想事,被眼前突然出现的白色身影吓了一跳。
“我在这里等了你七个小时。”皮特坦然开口,他语气里没有抱怨,就只是在陈述事实。
“抱歉,”可能是医院里的事情太多,邵景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脑袋有些晕,乖乖的道歉:“医院太忙了。”说完他就愣住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他的谁,他干嘛要跟他道歉,等不是自己让他等的,况且这个人等他却并没有告诉他这件事。
“没关系。”皮特笑嘻嘻的开口:“你今天看起来很累,那我们不去酒店了,去吃饭怎么样?我饿了。”
邵景想说他不饿,他只想回家睡觉,可看到皮特一双带着期望的眼睛看着自己,他还是点了点头。
只可惜这个点饭店基本上都关门了,皮特倒是想吃路边摊,但看着身旁西装革履的男人只能作罢,最后两人一人买了一个冰淇淋拿在手里边走边吃,倒像是一对儿在月下压马路的情人。
邵景不爱吃甜食,他看了一眼身边几下就把自己手上的冰淇淋吸溜干净的男人,默默的把自己的递上去,皮特笑纳,一手拿一个吃的不亦说乎。
“你来找我不是为了吃两个冰淇淋的吧。”邵景说。
“不是,”皮特老实回答:“本来是想睡你的,但看你累,就算了。”
“…….”邵景真不知说什么好,看了他一眼,忽然开口:“上次你走的时候看见我的内裤了吗?”
皮特舔冰淇淋的动作顿了顿:“我拿走了。”
“拿?”邵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不告而取谓之偷。”
皮特的捏着冰淇淋的手忽然一紧,脆脆的蛋皮被他捏出了两个洞,冰淇淋从洞里流出来,沾了他满手,看起来有点恶心。
皮特忽然吃不下去了,低着头把冰淇淋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但手上黏腻的感觉却没办法随着被扔掉的冰淇淋一起消失。
目光里忽然多了一块泛着淡淡男士香水味的手帕,皮特看了邵景一眼,接过来慢慢擦着手。
“抱歉,我不是故意说你是小偷,”邵景发现了皮特的异样:“看来是我没有掌握好开玩笑的尺度。”
“不是,”用那张高档的手绢擦了一遍似乎好了些:“你说的是事实,我的行为本来就和小偷没什么区别,更何况你的内裤的挺贵的。”
邵景忽然就笑了,很愉悦的那种笑:“算了,不说这个了,两个男人讨论另一个男人的内裤…….太奇怪了。”
邵景的笑让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些,不过很快就陷入了冷场,幸好时间也不早了,既然没有做那事的心思,那就只剩下说再见,分开之前皮特捏了捏手里的手绢说:“我洗干净了还你。”
“不用了,”邵景笑着说:“扔了吧,你要想见我直接来医院找我就可以,不用再外面等这么长时间。”
皮特点头,他目送邵景离开的背影消失之后慢慢踱步到垃圾桶边,想了想,却最终没有把手绢扔掉。
虽然是别人不要的嫌弃的脏手绢,却好歹给自己擦了擦手,是自己把他弄脏的,不是手绢的错。
皮特回来会所,把那条脏手绢洗干净挂在了卫生间,他回到卧室,拉开衣柜里的隔间想换衣服,却忽然看到离开前没有关闭的抽屉,那里摆放着几条不同的男士内裤,尺寸颜色各不相同,邵景的内裤赫然在上头,皮特盯着看了看,忽然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他砰的关上衣柜的门,换了身风骚的遮不住身上雪白皮肉的破布衣服,去了会所里的酒吧。
莫均看到他有些讶异:“今天不是请假了吗?”
皮特的眼睛隐没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他勾了勾唇角:“我热爱工作。”
那晚皮特去陪了一个老客户,第二天浑身被掐的青青紫紫的,休息了一个星期。
邵景有些纳闷,那个愿意在外面等自己七个小时的男人为什么见一面之后能忍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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