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做些什么,看完这些,张知疑直接把资料全都销毁了。
躺在便携床并不舒服的床面上,张知疑睡不着。在这个社会里,他接触到的东西越多,就越容易失眠,文意先在身边的时候,尚且能勉强被哄着安宁入睡,此刻文意先已经睡着了,没有人有时间和智慧还有耐心来引导他的思想。
所以说
张知疑翻了个身,侧躺面对着文意先。
对方正面躺着,双手张开,睡得很安详。
张知疑悄悄把手伸出去,握住他的一只手指,对方下意识的抓握反应吓了他一跳,然而也只是抓住他的手而已。
他好像突然能够理解文意先之前的顾虑了。如果文意先就这样离开他了,他一个人留在世上要怎么办?带着对死去爱人的怀念好好活下去,像他爸那样吗?还是每天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直到迎来自己的死期?他在这之后如果爱上其他人怎么办?他能彻底忘记文意先吗?
睡着了的文意先眉眼低垂,看起来乖顺温柔,呼吸的声音很小,连应激抓握也只是轻轻的。
一想到这个人会同样温柔地看着他,然后在他耳边低声说我爱你,张知疑就不愿再多想以后可能发生的意外,他只想要这一刻。这一刻,永远和眼前的人在一起,就足够。
第四十二章
总算是捱到出院,天气晴朗,张知疑推着文意先走。
去公园转转吧。张知疑提议道。
文意先点点头,手上拎着早饭,有一搭没一搭地吃一口。
工作日的早上十点,公园里除了刚刚晨练结束的大爷大妈之外居然也还有一大群人,加上公园偏小,很快就走完了。文意先有些疲倦,想回家。
于是又走回去,漫长的林荫小道上,两个人漫无目的地聊天。
你最近好像更忙了。
是,他们在给我安排更多工作,大概是知道我在国外过得还算滋润,看不过去吧。
可是你在国外不也加班吗?
张知疑不知道怎么解释,感觉在职场加班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况且他以身作则带头加班,对于他来说是很正常合理的事情。如果他作为领导层都不能这么做的话,更没有理由让下属这么做。
于是他想起了小时候,每次只要父亲看到他不是在读书写作业的话就会批评他,就算他在娱乐之前已经读了很久的书。
他无意识地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文意先。
文意先被他看得一愣。
怎么了?
没什么。我觉得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张知疑收敛神色,抬起头继续往前走。
毕竟,他身上承担着一个家族的期望,也有他自己的梦想。好不容易可以在外人面前和爱人的地位对等,他可不想让人家说自己配不上文意先。
没必要那么拼,偶尔累了就给自己放个假,也没人会说你什么。文意先像是在安慰他,不过这种随口都能说出来的话对于张知疑来说没什么效力。在他的心里,就不应该给自己放假,除非有要紧事,特殊情况,重要节日。
文意先习惯了张知疑偶尔沉默,他知道那是因为想反驳又不敢确定自己的理由是否充分合理,或者觉得可能有伤感情。
所以他一般会先开口替张知疑把反对意见也讲了:尽管公司很大,招的人很多,但大大小小的事都有轻重缓急,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需要你。事实上呢,家里离公司又不远,非要有个突发情况,你让人开车来接你也未必来不及。再不济我们可以搬到你家住,反正前后也没差很多。你说对不对?知疑?
轮椅停住了,文意先疑惑地抬头看,只见张知疑双手撑在轮椅的把手上,无声无息地流泪。
文意先急忙掏出纸巾,伸手够到他的脸,艰难地帮他擦去泪水。
我说错什么了吗?你别哭呀文意先看到他哭,自己的心脏也跟着抽痛,如果不是现在他还不能下地行走,他一定会马上把张知疑抱进怀里。张知疑一直都很好哄,一般的事只要抱抱他,情绪很快就会稳定下来。
可惜他不能。
张知疑似乎对自己的反应也很意外,怔愣在原地,泪水却自顾自地不断涌出。
抱歉,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张知疑接过文意先递来的纸巾,稍微擦了擦。
没事,我知道,你只是累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生病受伤。我张知疑抽噎着,一句话说不完整。
和你没关系,是我不小心,还有昼夜温差和无良司机。文意先认真地看着他,不要因为这种事情就多想,我没有怪过你,其他人也不会怪你。我们回家吧,我饿了,想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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