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要脸,连心心想。她被弄得发麻,“别这样…你去其他床上睡。”
“这间房是我订的,你出去睡。”
“好。”连心想都不想,一口答应,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靠!谁想到她真干得出来,路景秋一把拉住她的手,又把连心拉到怀里,这次,是直接让她正对着他。
连心脸一下就撞上了他硬实的胸膛,全身被他紧紧锁死,动也动不了。
“再敢下床就把你全身脱光,下面含着我的东西睡。”一边说,路景秋的下巴还重重抵在她头顶。
“唔……”连心咬着他的衬衫,骂道,“变态。”
“对,我就是变态。”路景秋轻轻松松应承下来,还威胁着,“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还不赶紧乖乖睡觉?”
连心的确还想反驳,但一想到明天还要早起开会,只有先咽下这口气,安分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床头的手机振动起来,连心半眯着眼,探出手去摸。
路景秋感受到怀里的人不安分扭动,又把她拉回来,沙哑着嗓音,“还想跑?”
“不是啊。”连心急了,推他,“我该起床了!”
“不慌,待会儿我开车送你。”
“不用……”连心双手捶他,“我走路就可……嗯……”小腹忽然碰到了某根坚硬东西,连心脸红完了。
发现连心安分了,路景秋捏了下她的脸,“我早晨的欲望一向都挺强的。”
“要给我添柴加火?”
简直太厚颜无耻了!但连心确实再不敢再动了,眯着眼睛瑟缩着说:“最多再睡十五分钟。”
“没问题。”路景秋一手盖住连心的眼睛。
二十分钟后,两人才赶紧起床。连心趁路景秋去洗漱的时候,迅速脱下睡衣,换上外穿的裙子。
等路景秋出来,看到早穿戴好的连心,哼道:“故意的吧?这么怕被我看光?”
连心红着脸扭头,“要迟到了,你快点。”
“好。”路景秋披上外套,拿起连心的包,“出去吧,下楼买早饭。”
连心追上他,“欸!我自己背就可以了!”
车上,路景秋认真看着前方,连心就坐在副驾驶。
连心发觉自己很没用,路景秋越来越放肆,她的底线竟也随之一降再降。瞥到路景秋还在认真开车,连心从包里掏出手机,点开携程界面,买三天后回山城的机票。
察觉到她的动作,路景秋一眼就瞟到她手机上的蓝色界面,脸色微沉。
“咳。”他作势清了清嗓子。
连心吓得指尖一颤,赶紧按熄了屏幕,抬起头来。
“今天什么时候开完会?”
“嗯…今天好像挺快的,大概下午三点吧。”
“下午我来接你,去吃晚饭。”
“不用了。”
“路雨萌挺想你的,不想见见她?”
“不!”连心下意识拒绝,她不知道怎么见雨萌,自从高三末期她看见她和许铮一块的时候,她们俩的关系就变得微妙了。
路景秋又道:“要么我们三个一起吃饭,要么跟我一块。”
“就算把我当普通朋友,一起吃个饭总行吧。”
“跟你吧。”连心发现自己只能妥协。
下午三点多开完会,连心走出学校,发现路景秋早就等在校门口了,她拉开车门上车说:“现在挺早的,还不是很饿。”
“嗯。”路景秋启动车辆,“先随便逛逛吧。”
“去哪儿?”
路景秋不看她,只回:“到了就知道了。”
秋季的下午阳光不冷不热,照得人很舒服。开完会连心也很放松,懒洋洋地躺在靠背上,看着沿路的风景。梧城还是原来那样,城市规划很好,道路宽敞又干净,沿路种着特有的梧桐,让人几乎想溺死在这片黄色海洋。
当车快靠近梧城二中的时候,连心蓦地激动了一下,紧张又惊喜,四年多了,她才会母校了。
“进去逛逛?”路景秋问。
连心点头,隐隐约约猜到他是故意的。
或许是早在学校登过记,他轻易就驶进了校门,把车停到地下停车场。两人随之下车,从坡道走上去。
当光亮再次打到两人身上,连心才发现两人今天穿得都很青春,路景秋就一件衬衫外套,一条休闲长裤,搭着双高帮运动鞋;而她自己就一件米色薄毛衣外搭条牛仔背带裙。
两人现在刚好走到通往教学楼的梧桐大道上,沿路的标语墙和绿化简直太熟悉了。她还记得,无数次月考完,总能在墙上的光荣榜上看到路景秋的名字。就连最后一次看大家的毕业去向,她也是在这里知道路景秋去了京大学数学。
连心还能回想起来当时看到路景秋去向时的复杂心情——一种即将痛失所爱的锥心。
“怎么了?”
“啊。”连心赶紧回头继续往前走,“没、没怎么。”
“高三毕业的时候,我在这里看到你去了西南师大。”
连心眼睛忽然睁大,没想到…路景秋竟先提了出来。
“哦。”她低声应,停了几秒才说,“我也是在这里看到你去了京城。”
“本来,我是要去斯坦福的。”
什么?连心一震,“那…那为什么在国内升的学?”
“因为,你。”
“什…什么意思?”
“五月底我退赛了。”路景秋又莫名奇妙说了这句话。
“是IMO吗?”虽然摸不着头脑,连心却心跳加速起来,“为什么?”
“因为……”路景秋忽然停了下来,“我很想你。”
“刚开始去旧金山的时候状态确实还不错,但后面越比越没劲儿。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慌乱,我觉得我快失去你了……”
不错,当时他几乎已经失去她了,连心已经下定决心考回山城了,而许铮也努力帮她家把钱凑够了。虽然他跟她表白被拒绝了,但为了感谢他,连心给的答案是“我再考虑考虑。”
于是,许铮有了光明正大和她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回家的特权。
也是在那个时候,路雨萌发现他们俩人走得越来越近,开始对连心生气了。
“我回国后,我妹跟我说,你和许铮谈上了。”路景秋语气忽然黯淡下来,“我才知道,当年蒋苇航这件事,让你这么讨厌我。”
连心的心开始抽搐,却又不知如何回答。
“对不起,是我不该乱吃醋,让你的朋友下不来台面……”
“不。”连心摇头,“我…我没有那么讨厌你……”她明明好想好想他,看到父亲的病颜,她一个人缩在角落,无数次幻想过他可以在她身边,让她能依靠依靠。
许铮无微不至的关照再多,也比不过路景秋的一个肩膀,一句话。
连心开始泪眼朦胧了,“你…你就那么相信我跟许铮谈上了?”就…就那么不信她对他的感情吗?
“我妹跟我说,是许铮亲自跟她说的,有天在办公室,她主动问了他。”
连心倒吸一口气,“不!我…我没有啊……”
路景秋猛地转过头看她。
连心开始泪流不止了,边哭边说:“我…我爸爸出事了,他…他出车祸了,许铮也知道了,陪我照顾他……”
路景秋皱眉,再忍不住,心疼地抱住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呜……”靠在他肩膀上,连心小声啜泣着。
“是怕耽搁我吗?”路景秋拍着她背,眼睛也变红了,“我是你男朋友啊傻瓜,你脆弱的时候不找我找谁?”
“你在比赛……”很久,连心只能小声说出这句话,她以为…当时的情况看,他们已经算各奔东西了。
“路雨萌不知道,周妍芝不知道……我们大家都不知道这件事,你瞒着所有的人就只告诉许铮是吗。”
连心哭得更大声了,颤巍巍应:“我没有答应他表白,我没和他再一起,当时……”
“对不起、对不起宝贝。”路景秋也跟着她小声哭着,“我应该相信你对我的爱。”
四年的分离,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两个人自己身上,太年少,都爱对方,却都不够勇敢。
“我们凑医药费花了好长时间,爸爸动手术动得晚,五月下旬时候病情很差,我就再没去过学校了,一直在病床上守着他。”
“难怪…等我回国,却怎么也找不到你了。”路景秋继续,“本来高考有机会见到你的。但…听到你和别人在一起,我状态实在太差了,没参加高考。凭之前的竞赛成绩保送的。”
“高考完后的那个晚上,我在你们教室门口站了很久,什么人都没有。那个夏天,你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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