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子四人的血也会落在刀上。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虞世基冷冷一笑,并未像封德彝想象的一般求饶或是逃走,只是略略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保持端正。随后道:“此时提妇人做甚?今日虞氏满门殉主,还可得个忠义之名。但不知日后你这小人人头落地,又会落个怎样名声?”
封德彝目光一寒,朝着马文举使个眼色,后者提着刀便朝虞世基走来。虞世基面色从容直视刀锋,其身后三子也是一般保持坐姿,无一人畏惧惊叫。今世潘、陆,江南士人的首领,成为了这场灾难中第一个被杀的显贵。
片刻之后,望着血泊中的四具无头尸体,马文举皱了皱眉头:“这南人中倒是也有几个硬骨头。”随后又向封德彝问道:“裴蕴那些人若是再回来该当如何?”
封德彝摇头道:“世家中人在意体面,今日既然不欢而散,三两日间不会随意登门。只要斩了这厮,昏君便又断了条臂膀,我们的大计眼看就要成了。”
说话间他又看向案几前的笔架,目光中露出几许兴奋又有些许激动,几步来到笔架前取下一支紫毫,随后便开始研磨。
马文举有些疑惑地问道:“此计果然可成?”
“放心!虞世基平日代拟圣旨,也是由某动手代笔。虞世基的字迹某能模仿七分,何况那些殿脚御林又不识字,容易糊弄。这份诏书一到,保准那些兵马烟消云散。”
“万一昏君得到风声阻挠又该如何?”
“昏君自己躲在迷楼里快活,又怎知外间变化。”
得意的封德彝开始奋笔疾书,很快一份命令守卫宫禁以及迷楼的殿角、御林军移防他处的诏书已经完成,只看那些军兵是否上当,又看杨广能否做出反应。望着虞家父子的尸体,封德彝心中一阵说不出的畅快。在他眼前,虞氏父子的鲜血如同波浪般外扩,不停地扩散蔓延,蔓延到房间之外,直到吞噬了整个江都!
第七百一十章 屠龙(七十五)
天色渐渐黑下来,迷楼内更是早早点起了灯烛。
徐乐进宫时已经快到晌午,本也想着尽快告辞离开,却不想一耽搁就耽搁到这般时候。他此时越发感到杨家二娘确实是个累赘,如果不是有这么个负累,自己早就一走了之,又何必被强留到此时?更不必忍受这等折磨。
原本三楼的屏风、书架都已移去,那些藏身其后的武士内宿也自然随之撤离。原本暗藏杀机的房间,变成了临时的宴客所在。
美酒、佳肴、各色瓜果如同流水般送入。皇家的宴席本就隆重,杨广又性喜奢侈,这酒宴开起来就没有穷尽。只要他不下旨意停止,内侍就得不停地供应食物,同时撤去残羹冷炙。至于这个过程中有多少食物无端浪费,又要消耗多少财货,根本不在杨广考虑番为之内。
徐乐身为李家斗将又是李世民好友,酒宴参加了无数,却从没见过这等奢华排场。明明只有几个人,耗费的酒食粗算下来,也足以养活上百人。若是徐家闾那等苦寒之地,这种酒食折算的钱粮足够全村百姓半年开销。
他终于相信之前在晋阳听到的说法,一旦皇帝来了兴头,酒席可以通宵达旦持续几天几夜。按照这种穷奢极欲的方式举行宴会,狂饮烂醉几日倒也不算稀奇。
徐乐可以猜到,杨广举行这种宴会有讨好自己的意思,也是为女儿践行。考虑到经此一别很可能天人永隔,略作铺张无可厚非。饶是如此,徐乐心中还是如同堵了块大石头,乃至面对满桌珍馐也提不起胃口。
身为帝王,杨广的反应未免太过无能。左右不过是有人意图谋反,只要派遣精兵猛将前往捉拿也就是了。谋大事却不知保守机密,连主事之人身份都暴露在外,这种谋反与儿戏有何区别?
话说回来,这种谋反都无力压制,这皇帝当得还有什么意思?依徐乐的性子,与其在此饮宴践行,还不如点起人马出阵讨伐逆贼,不管是生是死,都强过在此浪费时光。
这酒越喝越没味道,他便干脆停杯不饮,步离紧随在他身边,跟着徐乐行事。这小狼女向来是个贪吃的性子,又是第一次见到这等珍馐,本来是吃得停不了口。可是再怎么能吃,食量也终归有限,再感受到徐乐的心思也就没了吃饭的心情。
徐乐放眼望去,萧后与杨家二娘虽然面上强作欢笑,但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两人笑容后拼命压抑的悲伤愁苦。若不是碍着杨广在眼前,两人怕是早已抱头痛哭泣不成声。骨肉亲情人之天性,徐乐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也不觉得古怪。只是生逢乱世人人不幸,帝王之女更是早该有这种觉悟,现在悲伤未免太迟。只能说这位二娘被保护得太好,以至于少了必要的磨练,事到临头便有些不知所措。
杨广算是这些人里看上去最从容的一个,举杯狂饮不止,似乎心情很是愉悦。这位帝王号称海量,不过此时看上去,已然醺醺然有了几分醉意。
徐乐看得出来,这位帝王并非真的不知死活,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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